可听了刘季风那话后,白昭华便总觉得路上有人偷瞄自己,又走了一段路,这次的感觉格外明显,登时回头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提着一纸包东西匆忙转身!你小子心虚得也太明显了!白昭华怒发冲冠,几步上前去,用力掰住那人肩头就拧了过来:“你是谁?为何那般看我?!”对方连忙拉上了一截纱布,紧紧蒙着脸,目光闪烁慌张。白昭华盯这双凤眼一看,忽然觉得有几分熟悉。这时,就见对方朝自己作揖:“张非舟见过小公爷,方才以为认错了人,就多看了几眼,这才冒犯了。”“哦!你是拐子张那个弟弟啊。”白昭华很快想起了他,松开手道,“你脸上的疮还没好?”“已经快长好了,只是疤痕还没消除。”白昭华点点头,转身要走,不料这人又紧跟过来,飞快将手里的纸包塞给他:“小公爷前几日受了惊,可拿这个熬汤补养,亦可安神。”白昭华愣住:“这是什么?”“普通灵芝,老家种了许多,也不是什么好货,家里穷,大多时候也是拿去卖的,不值几个钱,望小公爷不要嫌弃。”白昭华瞅着他那蒙着的脸,原本想着你都这样了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可听他说了这话,只好接过了:“多谢了。”张非舟深深低下了头:“不敢。”这会儿,前头的刘季风久不见他过来,又带着一群人跑回来找他。张非舟见有人来了,告辞离开。刘季风瞥了眼张非舟的背影,不是很感兴趣,又望向他手中的纸包:“这是什么?”“灵芝。”白昭华说完,也抬手瞄了眼,这一眼却让他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事郁长霖……似乎被他带出来了!他今天穿了一身红,右手上的红护腕几乎与他的衣袍合为一体,要不是这么打眼一看,根本就注意不到!明明一直放在匣子里的?怎么跑出来了?跑出来也就算了,怎么又变成护腕了?!你是护腕成精了么?“昭华兄,你怎么了?又是哪个惹你生气了?”刘季风道。白昭华仰头不去看那护腕,气哼哼地道:“我饿了,赶紧走吧!”云安阁比往日要热闹许多,掌柜的一看是白昭华来了,恭恭敬敬领着人上楼,引他们去常用的雅间。上了二楼,却有一个中年男子在廊道来回踱步,险些撞到了他们,掌柜的怕起冲突,急忙对着白昭华解释:“您息怒,这位先生是长公主府上客卿,本来要这雅间,小的说这雅间有贵人前不久订了,可他偏不信,就在这等着,并非故意冲撞……”白昭华无意理睬,欲要继续往前走,就听那人道:“罢了,我还是回去绘制那元虎山石龙像吧!管他画成什么样,能画完就行。”他当即停下脚步,回头高声道:“你说什么?”赵宣衡瞧他一听石龙就如此激动,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哎呦,想不到啊……这小子居然仰慕他到这种地步!这次微服出访,赵宣衡还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先让暗卫看好白昭华出门的时间,然后找来擅长易容术的人给自己的脸改造一番,再让太监去长公主府那边对好说辞……此时虽然看着只有他一人,可潜伏在周围的暗卫就有无数个。“我是长公主府上的画师黄七,”赵宣衡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是这样的,元虎山的石龙出世后,长公主便命我去那里画下瀛洲仙山修士们修补巨龙的场景,只是我下笔却不够畅快,就来这里寻找头绪,偏偏看中了您订下的雅间……”白昭华皱眉打量他,忽然翘着嘴角笑了:“进了这雅间,你就能画好了?”赵宣衡一副为难的样子:“倒也不是这么……”“今日你进了这雅间,就是画不好,也非得给我画好了!”白昭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也不管周围几人惊呼劝说,几步把人拽进了雅间,往椅子上一摁,“想吃什么喝什么,本少爷随你点,可是你要是再下笔不畅快,或是把那石龙画丑了……”他桀桀一笑,不再多说。同一时间,隔壁、屋上下的暗卫汗听得冷汗淋漓,只等着皇上一声暗号,他们立马把这狂徒给拿下!结果等了半晌,不仅没有暗号,皇上的笑声都变得更加爽朗了。赵宣衡一坐下就呵呵道:“尽力,一定尽力。”你这小子也真是……对朕由心而发的仰慕,藏都藏不住啊。白昭华横他一眼,坐在了正位。刘季风笑嘻嘻地看几眼那画师,倒也不甚在意,和昭华兄吃饭,他什么人没见过?上菜期间,雅间里又进了几个人。赵宣衡本以为是白昭华那些狐朋狗友,抬头一看,吓得手中里的筷子都掉了,还以为来了一群妖怪。怎么能个个都如此奇特的相貌?白昭华很不认同他的大惊小怪:“你觉得你比他们好看多少吗?”赵宣衡:“……”他吸了口气,看那群人开始施展各种奇怪的技艺,忍不住道,“只是没想到,小公爷会和这、这些人混在一起……”“这些人是什么人?”白昭华喝了口酒,懒懒地说,“也就是你们人,爱说这样人那样人,岂知在非人之物的眼里,你们全是一样的人,长得也都差不多!”刘季风只当他喝多了,拿他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昭华兄不是人呢!哎呦我错了……您快坐下吧。”桌上又是一番笑哈哈地推杯换盏,没人知道,那话在多少人心里留下波澜。待喝了一杯酒,白昭华心情好了很多,赵宣衡又听他说:“他们跟你一样,都有傍身的本领,比如那个拔牙的,听着似乎不是什么大本事,可牙痛起来,他就是比大罗神仙还厉害!”赵宣衡一愣:“此话怎讲?”“那人有一绝技,可以在人毫无感觉的时候就把牙拔了,且之后也不会痛。这一技从未失手,所以江湖人称牙神仙,你用不着的时候觉得他无用,可待需要的时候,什么事都比不上牙重要了,而这世上竟只有他一人能用。你说,这算不算比大罗神仙还厉害?”“这……”赵宣衡心底惊奇不已,他知道行行出状元,可他一个皇帝,自然不会去寻求下九流的状元,而拔牙之类的小事,宫中也有御医,何须往民间找人?他语气略有些艰难:“可这是吃饭的时候……小公爷找些弹唱的俊俏人儿,岂不美哉?”这次是刘季风替白昭华回道:“你当这些奇人是每天出炉的馒头,出个街就能拉来一笼?他们都是跑江湖的,有这等技艺,银钱自是不愁赚的,想的无非是银钱买不来的东西,无外乎身份地位、权利名气……而这些,正好我昭华兄都能给他们!至于吃饭时让他们表演……”刘季风尴尬地咳嗽一声,“一来,昭华兄确实品味独特,就喜欢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二来,这些人的技艺并不是时常能用到,天天待着没事干,只能自赏,久了觉得无趣也就跑了,现在不是挺好么,这些人为了得到昭华兄的夸奖,技艺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更上一层楼了!”赵宣衡听完,深以为然。比如那个牙神仙,白昭华留下他,日后自己或亲人牙坏了痛了,完全不用遭罪就可解决。虽是很小的事,但在某些时候,也至关重要。遥想他年轻时带兵亲征,有几晚牙疼得睡不着,那时怕拔了更痛,万一后续严重了反误大事,几日几夜都备受煎熬,还因此不留神从马上摔下,险些没了命。若是那时候他带上这等奇人,不仅能全心应战,以对方这种本事,将士们加以配合,说不定还能悄无声息取下敌军首级……赵宣衡不由得又看向白昭华,只觉得越看越顺眼,也热络地和他胡侃起来,说说笑笑地吃饱喝足,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出了云安阁,已经是下午了,刘季风看白昭华醉醺醺的,把人请进马车里,差人送他回国公府。白昭华坐了会儿就觉得闷,也忘了手上的护腕并非真的护腕,把脸蹭上去擦汗,结果越蹭越热,简直都要被那护腕烫到了,恼得撩开帘子,待几股冷风吹来,才提了几分精神,笑哈哈地开口道:“调头,本少爷要去元虎山监工!”去看看那些臭修士有没有偷懒,要是把他的石龙再弄坏了……都等着死吧!马夫回头,见他眼睛亮亮的,脸上也没醉汉那些痴态,不敢忤逆,调转马头,直往元虎山去了。待马车消失后,路旁的树丛后,两个黑衣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看吧,少主根本不在他这里,我就说你想多了。”“难道……难道少主真的死了?”“不好说,咱们少主这次太逞强了,遭此番暗算,做好最坏的打算吧,若连少主的金丹都了无痕迹……唉,只能按照宗主的意思,想想怎么风光大葬了。”“……儿子幽禁老子,老子盼着儿子早死,咱们天心宗可真特别。”重逢一到山脚下,马车就被元虎山入口处看守的官兵拦了下来。马夫还没解释,白昭华便撩开帘子,探身跳下去:“本少爷来监工,有何不可?!”为首的官兵一看是他,连忙挤着笑道:“原来是白公子,这厮也是,竟不早说!白公子自然不是闲杂人等,快快请进。”皇上吩咐过,白昭华想来,不必阻拦。又瞧他眉眼间有几丝醉态,心下谨慎几分,扭头朝手下使了个眼神,便多了两个官兵跟在他身后。白昭华哼了声,大摇大摆地往里走。石龙所在地点位于山林深处,离得有些远,马车不好走,那几个官兵又不敢让这醉酒之徒骑马,摔坏了他们可承担不起。于是眼瞅着几辆拉石材的驴板车晃过去,当下有了主意,一番连哄带骗,顺利把这位醉少爷请上了板车。白昭华坐在颠簸的板车上面,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那巨大的石龙的身影。虽然残破了,却还是威风。毕竟和他本体一样嘛!石龙周围满是举着各种工具叮铃铛啦修补石像的人群,不过这次不是百姓,全是穿着玄剑门道袍的修士,个个愁眉苦脸,乍一看,十分的格格不入。这些修士并非没吃过苦,可在修炼上的苦,他们吃多少就能长进多少!如今却是辛辛苦苦给人打白工,没有酬劳也就算了,真修好了估计连句夸奖都不会有,毕竟只是复原。万一修不好,挨骂是小,就怕那白昭华又要来闹。想想就头疼。连日来的疲惫,让玄剑门最淡定的的长老们都开始叹气了。白昭华悠哉地坐在板车里,官兵怕他着凉,早在他上去时就给他披了件黑色的披风,一身扎眼的衣服便被遮住了。因此,他坐在板车上“巡逻”时,由于周围的板车实在太多,附近的修士也不会因为一辆板车的到来就抬头去看,自然没发现他。山里大多地方还是一片狼藉,白昭华每看到一处,脸就沉下一分,最后哪怕瞧着石龙被修复的地方效果不错,也不是那么高兴了。他计划围着石龙转一圈就回家去,于是换了个姿势,歪在板车上监工。板车经过石龙肚子的位置时,下方忽然传来一声暴躁的怒骂:“这个鳞片也太难修了吧!其他鳞片都齐刷刷的一个样子,偏肚子这儿弄个花里胡哨的鳞片!这是鳞片还是梅花啊?当初雕这龙的人怎么想的?给谁看!”板车停了下来,赶着驴子的人紧张地看向后边双眼冒火的大少爷。白昭华抬手,制止那人开口,飘身下车,大步往那石龙下面走去。进了下方的洞口,声音就变得更加清晰了。“那个鳞片不仅长得花里胡哨,工艺又特别刁钻,花那么多时间在这么个鳞片上,真不值当!”那人就是当初被白昭华踢了一脚的修士,此时又开了口,“我看,不如敷衍着弄过去算了,来,把这个残余的边角铲……”“王八羔子!我先铲了你!”那人惊惶回头,白昭华已经一拳头打过去,打得对方“啊”地一声大叫,当即栽了个跟头,爬起来定睛一看,面色大变:“是、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小爷是来监工的!”白昭华恨恨地道,“幸好来了,你们这群偷奸耍滑的臭修士,居然想铲了那片花鳞……你们真该死!”这会儿,周围的修士听闻动静赶过来,先去搀扶那人:“承浩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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