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霁看看天色,“该是快了吧,说话间,也有一段时辰过去了。”想起什么,裴时霁笑了。“你笑什么?”“想起件有趣的事。”“什么?”“江大夫个子不矮,可走路却慢,你猜是因为什么?”祁霏:“嗯?”幽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因为我腿短。”祁霏:“……”门没关,江蓠面无表情地进来了。裴时霁:“……”38查封裴时霁:“你听我解释。”落到江蓠耳朵里:“你听我狡辩。”祁霏:“……”“我只是想起了咱们在朔苍时的趣事。”裴时霁笑笑,点到为止,既顾全江蓠面子,又作了解释。提及往事,江蓠表情温和许多,但仍是用一个眼神把裴时霁从凳子上撵到一边凉快去,她坐下来,伸手掀开祁霏身上的纱布,准备换药,“祁姑娘,把胳膊抬一下。”祁霏乖乖地配合,可当纱布被撕开的那刻,她疼出了眼泪。“慢些吧。”裴时霁道:“可否先冰一下,会不会好些?要不我找把扇子来扇扇?”祁霏心里刚提了个“不必”,所有的注意力立马被胳膊上的疼给吸引过去了。江蓠睨裴时霁一眼,瞧见她额头上竟急出了汗珠,便没再说什么,放缓了动作。可江蓠动作再轻,疼痛感也缓不了多少,待到重新上药包扎完,祁霏脸都变白了,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裴时霁挨着祁霏,捻袖给她擦了汗,江蓠见了,低头收拾东西,“天气炎热,越得换勤些,不可沾水。”祁霏露出了苦脸,“沐浴也不可吗?这么热的天,再这般折腾几下,我该馊了。”江蓠:“可以用水擦擦身子。”裴时霁为祁霏和江蓠各沏了盏茶,“前两日便是擦洗过来的,再忍忍吧。”杯子里的水晃了几晃,溅出几滴,祁霏眼神飘忽,耳朵红了些,忙饮罢了杯里的水。屋子里都安静了好一会,裴时霁才补了句:“海棠请的嬷嬷帮你擦洗的。”江蓠:“……”祁霏:“……”更奇怪了……江蓠默然起身,向祁霏叮嘱几句,裴时霁道:“已近午时,不妨留下用饭,你我似乎许久不曾一起吃饭了。”说话间,裴府来了人,极有规矩地候在门口说话,“大人,宫里让过去一趟。”祁霏一急,又疼得流汗:“定是铺子的事。”“你别乱动。”裴时霁帮祁霏掖了毯子,只说:“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还没来得及把饭做好,待会你用药,还是吃了饭用比较好。”裴时霁把小厮唤进来,吩咐从府里调拨人手过来帮忙。裴时霁向江蓠道:“劳烦你多照顾祁霏,拨来的人,你随意便是。”江蓠木着脸,算是应了。祁霏:“你多小心。”“嗯。”裴时霁笑意温柔,示意她放心。又将其他安排好,这才换了衣服,到了宫门,亮过腰牌,随内官进了宫。为照顾祁霏,裴时霁告了几日的假,西市的事又不算小,但凡不瞎,也能瞧出裴时霁牵扯其中。果不其然,当裴时霁刚迈过勤政殿门槛还没完全进去,里面一声高一声的吵架声就源源不断地传出来。陪同的小内官尴尬地看裴时霁一眼,随即被一旁年纪大的内官抽了一脖拐,撵走了。“大人,猴崽子不懂事,您别见怪。”内官躬着腰,凑近了些,“公主托奴才带句话,不是什么大事,您待会向圣人禀明便是。”“多谢公公。”裴时霁心领神会。内官行了礼,退下了,裴时霁玉似的脸上预备着温润的表情,进了大殿。“堂堂尚书令,与商贩厮混,置斯文颜面于何在!”御史台的二愣子开始了,若是给他们些锣鼓,该上演吹拉弹唱了。即使已然有人通报过裴时霁觐见,但当着她的面,御史们的斗志只会越发激昂,像专门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就是要啐她一脸。裴时霁从后而来,不少御史早已吵得面红耳赤,盯着她,跟要咬她一块肉似的。人堆里,赵叶轻像苇叶似的,立在一帮膀大腰圆的人里面,虽最为纤弱,但折不弯的腰身里,蕴藏着无可比拟的坚韧。她瞧着裴时霁,清秀的眉眼带了疑虑,嘴唇翕动,但未说一语。“臣裴时霁,见过陛下。”裴时霁双膝而跪,向圣人行大礼。圣人只穿了常服,幞头端正,长眸里稳重威严,手里捏着奏折,温和地让裴时霁起身。顾长川作为近臣,跪坐于陛下脚边,带着怒气,看了眼裴时霁。早朝已罢,裴时霁环视一圈,只瞧见了御史台和六部的一些人,老熟人崔相和元相一位也没来,看来这次御史们是专门来找她的了。一位御史向前一步,“陛下,我大周早有旧例,官员不可掺杂商事,一则免官商勾结,二则免自轻自贱,有辱斯文。尚书令不仅经商,甚至还亲自参与经营,臣手中有附近商户居民供词一份,以呈上览!”圣人摆摆手,内官把折子拿了上来,圣人看罢,没有说话。“不仅如此,西市商铺一事,其中还兼拐骗悲田坊幼童、农户妇人,以作劳力。凡此种种,骇人听闻!”听到悲田坊三个字,圣人皱眉,“裴卿,可有什么要说的吗?”裴时霁屈膝跪下,从袖子里掏出本折子,高举道:“臣有本奏。”“西市绣坊纵火一案,现正由京兆府查办,相信不日便可水落石出。自事情发生后,臣立刻赶到现场,同街使、衙役一起,安置附近居民,并由裴府出钱,购置粮食、衣物,此事中,无一人伤亡。”裴时霁语罢,御史骚乱了片刻,耳聪心亮的已经听出了裴时霁这是在拐着弯骂他们只会吵架,毫不顾及百姓死活。一个两个的张张嘴想反驳回去,又明白确是他们倏忽了。御史弹劾的流程裴时霁是再清楚不过,纵使他们诚心可鉴,可书房待久了,难免有点一根筋,虽难对付,也不是全无方法。一番话来,主动权落到了裴时霁手里。圣人看着裴时霁的折子,“嗯”了声,夸了句:“裴卿处理的不错。”裴时霁继续道:“绣坊内确有幼童三十名,但却非悲田坊的孤童,她们籍簿皆为寻常百姓,有司衙门登记造册,皆可查证。至于拐骗农妇一案,恰与纵火案相连,乃蓄意报复散布谣言之行,现下便可召京兆府尹前来问话。”圣人一边听,一边继续翻裴时霁的折子,看到一行字,忽将折子一合,鹰隼般的目光投向裴时霁。殿内一时安静,有几个御史想要理论理论,圣人锐利地目光扫过,开口:“西市灾情影响极大,御史台不思勘察灾情,体恤民意,反倒急于吵架,这是何等道理!”哗啦啦的,阶下众人全跪了下去。“当务之急,便是全力恢复西市秩序,其余事情,待京兆府呈报不迟。”言罢,圣人起身拂袖而去。圣人是不大动怒的人,这一雷霆之怒吓坏了众御史,个个大眼瞪小眼,又不甘心地瞪瞪裴时霁,只得作罢离开。赵叶轻夹在其中,说什么都不合适,里外不是人,也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往外走。当大家还没退出殿外时,顾长川阴沉着脸从里间走出,站在门口,咬牙切齿地掠一眼裴时霁。“传圣人口谕,西市一案关系重大,尚需查证。即日起,所涉绣坊立刻封闭,无诏令,任何人不得出入!”39做饭“真查封了?”自宫中回来,裴时霁便带来了绣坊查封的消息。“嗯,金吾卫亲自去的。”“哎!”祁霏“身残志坚”地想从藤椅里起来,被尚遥眼疾手快给摁了回去,如同一只瘦弱的鸡仔毫无还手之力。厨房被灶膛里的火一烤,热得很,祁霏原本在里面坐着打死不肯挪窝回去,裴时霁便在门口置了藤椅,把她“请”到上面躺着,又把尚遥喊来,什么也不干,就坐着,看着祁霏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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