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在某一个瞬间,突然觉得聂铠和自己都很混账。
尤其是自己。
清宫手术结束得很快,林医生不负责妇科,也在外头等待。
她看着肖洱被送去病房,一边陪着走一边深深叹气,对身边的程阳说:&ldo;这丫头性子冷,心肠却软。她在我这一个学期,我再清楚不过。&rdo;
程阳一声不吭地听着林医生说话,目光却紧盯着行动病床上的肖洱。
肖洱已经恢复意识了,却不愿意睁眼,微微偏着头,拳手还攥着搁在枕边。
上一次在安宁诊所,她在昏睡的状态下接受了手术。
可这一次,进了手术室后,她慢慢变得很清醒。
清醒地感知到自己被两个护士将双腿架起张开,冰冷的器械伸进身体里。
那医生手不轻,上下动作的时候,肖洱觉得自己像砧板上被划开肚子的鱼。
残留在子宫里的血肉被吸出体外,她的心也被绞碎,从身体里被带走了。
胸腔里空空荡荡,她再也没有了当初忍痛的坚强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她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眼泪自己就流了出来。
已经到极限了,她知道自己到极限了。
她丢了自己本来的面目,模样变得连自己也看不分明。
可老天像是觉得不够,接二连三地把她往绝路上逼。
&ldo;我是不明白你们这些孩子到底成天在想些什么。&rdo;
看着肖洱被安置进病房里,林医生手插口袋站在门外对程阳说。
&ldo;她之前受了外伤导致流产,居然没有好好休养!我告诉你,小洱这身子必须好好调理,不然以后出现什么后遗症那是要拖一辈子的!&rdo;
外伤导致流产?
难道不是肖洱自己决定流掉孩子?
程阳心里一惊,面上毕恭毕敬道:&ldo;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rdo;
林医生听他这么说,默认了他就是肖洱的男朋友,语气又重了些。
&ldo;我虽然是个外人,也不好插手你们的私事。但我同样曾经是她们学院的老师,我不能看着她糟蹋自己的身体,要是你们不能好好解决,我就只能联系她的家人了。&rdo;
程阳明白林医生说这话是对肖洱的关心,他连连点头,连半句话都没有反驳,也没有推辞责任。
林医生最后叹了口气,挥挥手:&ldo;先这样吧,你们好好聊聊,我晚点再来看她。&rdo;
目送林医生离开,程阳推门进了病房。
他有些踟蹰,轻手轻脚地搬了凳子放在床边坐下。
想了想,又给她倒了杯水晾着。
床上的肖洱没有动静,程阳也没有想好怎么开这个口。他低着头,脑子里想着心事,手指无意识地拨弄手机。
等到回神了,却发现自己正在百度&ldo;流产后如何调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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