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低头,看见自己鼓囊囊的胸口。险些忘了,他将烤鸡捂在胸口,要带给云乘吃的。他随即松开云乘,自己扒拉开前襟掏油纸包好的鸡肉,手伸到一半,猛然联系到云乘异常的反应,整个人如遭雷劈。方才,他亲自己时,好像正好压到这处?李陌不敢相信,眯起双眼,试探着问道:“乘儿你不会以为,我长了胸吧?”云乘微微僵硬的后背给了他答案。李陌深深地吸了口气,拽着他手就往自己衣襟里塞,边塞边道:“谁告诉你男子会长胸???你这脑子成天都在想什么??”云乘克制着没有回头,手指也是僵硬的,他知道自己不该顺着李陌去摸那处,但李陌抓着他不肯放。直到指尖触到那包片好的烤鸡肉,云乘这才疑惑地将目光转了过来。很柔软很温暖,但是,的确不是长在李陌身上的。原来是他给自己带的烤鸡。云乘明白自己误会了,悄悄将装着鸡肉的油纸包扔进纳戒,默默地看着李陌。李陌只觉得他是想蒙混过关,气不打一处来,喝问道:“你怎么觉得我会长胸?”“闲情给我的册子里写的。”果然是闲情,李陌气的锤了自己腿上一拳,只后悔当初在秘境没将那混账抽一顿。他摊手,面无表情道:“交出来。”但凡他有要求,云乘无不依从,何况只是要一本册子,毫不推拒,当即便从纳戒里寻了出来,放到他手上。李陌随意翻看了两页,越看越心惊,面飞红霞,气恼亦是更甚,转身就抄了蜡烛,将这“教坏云乘”的破玩意儿付之一炬。云乘看着地上一分分化为灰烬的《赏花宝鉴》和李陌愈发痛快的表情,沉吟一番,决定将“其实我看完了”这句话埋在心底。纸页燃烧的声音响尽,屋子里顿时显得有些沉寂。好半晌,李陌突然问:“你还亲吗?”他低着头,掩饰自己红的滴血的脸。窗半敞着,夜风拂来,屋顶四角的小铃铛响了两声,清脆悦耳。带着凉意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接着,微凉柔软的唇也压了下来。云乘离得太近了,除了那些浅淡的松木香,他什么也闻不见。李陌觉得,自己似乎又有些发软了,他闭着眼,手扶在云乘肩上,微微张了口,颤抖着去回应他。烛花又爆了两朵,光影摇曳。翌日,李陌自是在云乘怀里醒来的。昨晚他亲到后来便有些晕乎,也记不清两个人什么时候睡下的。云乘给他新换的暖玉床是极舒服的,与光蚕丝织成的锦被更是细腻柔软,这一觉睡的人神清气爽。他没有睁眼,嗅着鼻尖熟悉的气息,回想着昨夜唇舌间那异样却教人沉迷的触感。我果然,还是喜欢上男子了。李陌默默叹气。原本只是不忍心那般为他的乘儿伤心难过,想着哪怕自己委屈一些,也要让他欢喜的。可到后来李陌感受着自己一柱擎天的某样物事,不得不承认,或许那时,哪怕知道云乘是男子,自己也从未真正放下过那绵延了十年的爱恋。大丈夫,应当无所畏惧。不就是跟乘儿结为道侣么,仔细想一想,似乎也不错?他霍然睁眼,心道,只有一样,只有一样不能妥协,他是绝不在下的。“醒了?”轻柔的声音响起,温暖的气息吐在耳边,或许也是刚醒,云乘的嗓音有些低哑。李陌打了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下了床。云乘尚还有些莫名,他已嘿嘿笑了两声,眼睛弯成两枚小月牙,“宠溺”道:“你躺着,我去给你打水洗脸。”为“夫”者,是要宠爱“妻子”的。未等云乘有反应,李陌已疾步出了屋子,又端着盆冒着热气的水回来。他拧了毛巾,就如多年前一般,十分熟练地给云乘擦脸擦手。云乘欲言又止,待他擦完了,乐颠颠地要去准备吃食,才没忍住抓过他手。李陌没有防备,被他拉的往后一倒,正倒在云乘怀里。挂帐幔的玉勾碰在一起,叮铃铃一阵乱响。两个人一起脸红了。云乘将李陌扶起来,无奈地看着他,启唇道:“我虽欢喜,但你不必如凡间女子一样的。”李陌:?云乘:“我曾听闻,凡间女子晨起要伺候夫君梳洗用饭,但我们皆是男子,你不必拘泥这些”李陌:李陌站起来就摔了巾帕。他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从十年前开始,他干的就是小媳妇的活。等楚汉生赶到执剑峰时,看到的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李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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