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震怒，将王皇后的遗体断了手足，装入酒瓮，以泄心头之愤，并严禁任何人张扬事实真相，直到史官被迫在记录上写下，王皇后乃是被她亲自处死，才算罢休。

那天，武后畅快地站在皇宫中最高的地方，俯瞰着属于醒她丈夫的天下，心中暗自嘲笑着那一败涂地的敌人‐‐只靠一张脸的人，拿不到任何东西。

同时，她也用这句话，狠狠警告了自己。

7

我的牛奶早喝光了，但我还捧着杯子。

乌衣的茶也喝光了‐‐他居然喝光了。

&ldo;那里，放了什么?&rdo;我放下杯子，盯着一直被他小心保护的破箱子。

&ldo;你听听看。

&rdo;他把箱子推到我面前。

我看着这个脏兮兮的玩意儿，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才学着他的样子，把耳朵贴了上去，心想，如果他敢耍花样整蛊我，我就把敖炽放出来咬死丫的!

皮箱的质地竟然很柔软，耳多贴上去还有暖暖的温度，箱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还有间歇性的，仿佛翅膀扇动的声音。

&ldo;这是……&rdo;我抬起头。

&ldo;打开吧。

&rdo;他笑眯眯地说，&ldo;你不是想打开它很久了么!而且，里头有你最想要的东西。

&rdo;

我的眼睛顿时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摁下了皮箱的搭扣，满心期待，慢慢掀开了它。

三分之一秒后，我呆住了，心碎了，什么叫箱子里头有我最想要的东西!根本连一毛钱金子都没有!只有两只黑不溜秋的傻燕子，一只大点，一只小点，滴溜溜转着小眼睛，时不时懒懒地伸伸翅膀。

哦，它们脚下，还有一个搭建得挺精致的燕巢。

&ldo;你个骗子!&rdo;我正要向对面的家伙讨个公道，却不料这家伙居然抖了抖身子，像个被突然放了气的气球，眨眼间缩得只有三寸大小，一股白气从里头飞出，落进箱子里那只大燕子的身上。

然后，我对面便只剩下一个三寸大小的黑色草人了。

我跟一个草人，喝了一夜的牛奶跟茶……

&ldo;不是你想的那样。

&rdo;箱子里的大燕子跳到了箱子边上，仰头跟我说话，&ldo;我的力量早已经不能让我变成人形了，所以才用个草人做我的替身。

你明白的，有这个假人做掩护，我们会安全不少。

毕竟们只是手无寸铁的样子，随便一个小孩子都可以捏死我们。

&rdo;

&ldo;好吧，这个我可以理解。

我不理解的是，你能跳能飞能说话，带着你女朋友到哪里去玩儿不好，来找我干吗!&rdo;我狠狠瞪着这只转身弄鬼的样子。

乌衣扭头看了看他身边的那只，说：&ldo;你知道的，我外公让她再也不能恢复燕妖的本来身份，这意味着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死了，那就是死了，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的元神从王皇后的身体里带出来，千年来，我悉心照顾她，看着她从一枚燕卵化成雏燕，再长成如今的模样。

虽然她依然对过去毫无记忆，也不会任何法术，但起码好好地活了下来。

再假以时日，她或许可以恢复燕妖的所有能力。

&rdo;

&ldo;嗯哪。

&rdo;我点点头，&ldo;可我还是不知道你来找我干吗!&rdo;

乌衣干脆跳到我肩头，小声说：&ldo;我快要死了。

&rdo;

&ldo;你又骗我!&rdo;我皱眉，这个家伙生龙活虎，哪里像要死的样子，肯定又是来博同情的。

&ldo;是不是每个要死的妖怪都应该垂头丧气，你才肯相信?&rdo;他叹气，歪着脑袋在我耳边道，&ldo;我用我的眼睛复活了月下云锦，又施法让她变成王大小姐的模样，再去囚室里救她的元神，再用我的力量将她&lso;孵化&rso;出来，再花千年时间去照顾她……我也只是个妖怪而已，不是不死金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