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行野和他哥不一样,他哥像父亲,梁行野不知道像什么。 梁行野偶尔会故意惹他生气,买昂贵的蛋糕骗他说很便宜,教他打架时把他推被子上,喂他吃他不想吃的鳕鱼…… 好的时候又特别好,梁行野曾经说希望他能过得稍微体面一点,两人的生活水平得保持一致,然而后来他从细枝末节中发现他的吃穿用度甚至比梁行野还高质量。 池宁觉得梁行野是一面坚硬的盾,时常护着他。 尤其那个磅礴的雨夜,梁行野从地下拳击场抱他出来,经过长长的破落小巷,梁行野是行野哥哥 “他教的太杂,除了语数,你只需要了解一些基本的政治历史,本来昨天想跟你商量,你睡得很早。”梁行野说,“顾旭会尽快给你安排新老师,不过你现在掌握的知识,已经足够跟正常人一样生活,要是不想学,也可以不学,你怎么想的?” 池宁思考片刻,问:“如果继续学的话,还是在书房吗?” “对,你没法去正规的学校接受教育,学校的流程是九年义务教育,高考后升大学……这些不适合你,我建议就到此为止,”梁行野让池宁看电脑屏幕,“你要是想交朋友,可以去这里学音乐。” 页面上显示着一栋五层超高别墅,占地面积广,采用白色为中心,黑灰适当点缀,建筑走线流畅,充满了现代风格,构造艺术感十足,透过落地玻璃窗,隐约可见各种乐器。 别墅主人叫岑明森,和谢辛小叔谢川是旧相识,一个业界曾经挺有名的音乐人,在最火的时候激流勇退,平淡的生活过久了,伙同一些退休后空闲的同行弄了个音乐教室。从成立那天起,就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梁行野说:“你跟陈向东学的那些都是皮毛,在这里,你不仅可以交朋友,还能学到完整的音乐理论,理论结合实践,能让你迅速提升。” “你没基础,得从头学起,要和年纪小的一起上课,但老师会按你的水平给你调整……”梁行野曲起手指敲桌,“你想去的话,我这两天就送你过去。” 池宁听得认真,手托着脸,定定地看梁行野,看他深邃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和不断往外吐着话,起伏的薄唇。 没等到回应,梁行野偏头问池宁:“怎么不吭声?” 池宁:“因为我说没有朋友吗?” “什么?”梁行野略显不解。 “因为我说没有朋友,所以让我去这里吗?”池宁小声问,“梁行野,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梁行野没有说话。软塌靠窗,窗边视野开阔,侧面种的银杏树飘下了几片金黄的叶子,被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有一片拂过池宁的头顶,打着旋儿落地。 池宁一直望着梁行野。 书房静了很久,梁行野终于开口:“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能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你。” 池宁记得这话,是梁行野当初发现被喂了血,决定收留他之后说的,还给他买了昂贵的蛋糕,说自己向来恩怨分明,池宁低头看手指。 “我知道了。”池宁说,“我想去。” “行。”梁行野关掉电脑,抓紧时间去联系人。 隔天下午,梁行野送池宁去岑明森的别墅。两个别墅区一南一北,路径横穿整座城市,池宁坐在副驾驶,对新生活期待和好奇的同时,又夹杂着忐忑不安,一下一下卷着安全带。 梁行野注意到了,把基本事项跟池宁仔细叙述了一遍,他的语气太过平淡自然,仿佛只是去哪逛个超市,池宁渐渐放松下来。 岑明森那边的别墅区范围较大,偏郊区,驶出市区后,越往前开,树木变得越茂密,两旁的泡桐树簌簌落着叶子。车子穿行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像船只起伏在海浪中。 不多时,看到了别墅一角,梁行野减慢速度,在为掉头设置的转盘处停下。 接待的人早早在门外候着,见梁行野下了车,连忙迎上去。梁行野朝他点头,带着池宁往里走。 大门开着,围栏高耸,外边种着低矮的灌木,有人进进出出。除了每天给参加艺考的音乐生进行培训外,其他学生的教授时间大部分在周末和晚上。这个点正好人最多,各个年龄段都有,却并不拥挤吵嚷。 池宁不断观察周围的环境和路人,步子无意识变慢,路过花圃时踩空台阶,一趔趄差点摔倒。梁行野眼疾手快地抓他手腕,拉他站稳的同时,摸到了一手的汗。 梁行野低头看池宁,池宁神色紧绷,视线游离,像是陷进了闯入陌生环境的不安情绪。梁行野问:“害怕了?” “不害怕,有点紧张。” 池宁拽着梁行野的袖子,依旧四处张望,走着走着,没拽住,慢慢下滑,梁行野手掌宽,手指长,他不能全握,便圈住了四根手指。 池宁一松开袖子,梁行野就有所察觉了,等池宁握住他的手,梁行野顿了顿,放慢脚步配合他。 他们经过前门,进入长廊,拐到大厅后,又走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一扇白橡木门前,梁行野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岑明森不到五十,戴了副金丝眼镜,气质温和,一手拿张乐谱,一手拿了根笔,正小声念着什么,见梁行野和池宁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岑明森是年少出名的典例,二十多岁时火得如日中天,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到三十就退圈了,偶尔写词编曲,现如今提起来,依旧在乐届占有一席之地。 他和谢川是旧相识,与谢家来往甚密,谢家是云城有头有脸的家族,梁家和谢家又熟,就像一棵大树的根,关系纵横交错,岑明森因此也和梁家结识。 寒暄片刻后,话题转到了池宁身上,岑明森笑着和池宁打招呼。梁行野提前跟他说过池宁的情况,岑明森确认了遍,细致地和池宁聊学习计划。 池宁坐在凳子上,腿并一起,挺直背,双手交握,岑明森问一句,他就点头答一句。 今天时间仓促,岑明森没给池宁安排,聊得差不多了,梁行野便带池宁回去。 池宁紧张又兴奋,出了门,拉着梁行野的小臂,絮絮叨叨地说话。 拐弯时池宁撞到了人,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眼睛犹如葡萄珠,扎着两个麻花辫,脸上还有婴儿肥,可爱极了,被撞得摔了个屁股蹲儿,手撑着地,瘪起嘴要哭。 池宁正准备扶小女孩,走廊中段冒出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步过来抱起她。 四目相对那刻,池宁认出他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谢辛,愣了下。 谢辛见到池宁和梁行野,也愣了下,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问:“你们怎么突然来这?”珍珠耳钉第 梁行野跟谢辛简单解释了几句,谢诺在谢辛怀里左动一下右动一下,晃着脚丫子插话:“梁哥哥。” 梁行野便对谢诺笑了笑。 “我们刚才在聊天,没注意到你,”梁行野问谢诺,“有没有摔疼?” 谢诺摇头,大声说:“不疼。” 岑明森家离谢宅五百米左右,后院隔了块区域出来,养了许多动物,谢诺总爱往这边跑。谢辛性子傲,对这个妹妹却疼爱有加,也照模照样在家里给她养动物玩,但谢诺看不上自家的,说太丑,隔三差五跑来岑家,谢辛工作不忙的时候,就会陪她一起过来。 谢诺边啃手指,边瞪着大眼睛,好奇地和池宁对视。 “诺诺,别啃手。”谢辛说。 谢诺装作没听见,用另一只手指着池宁:“这个哥哥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呢?” “你没见过的多了,谁你都要认识吗?”谢辛严肃道,“谢诺,叫你别啃手指。” 谢诺立刻把手藏到身后,狡辩:“没有啃啊。” 梁行野笑出声,对谢辛说:“你带她玩吧,我们先回去。” 谢诺趴在谢辛肩膀上,朝池宁做鬼脸,池宁挤眉弄眼回应,撞见谢辛略带嫌弃的眼神,立马转过头,目不斜视地跟着梁行野往出口走。 此后,池宁白天都呆在岑明森那,跟着一个声乐老师从基础学起,傍晚六点司机准时会去接他,晚上他要么在梁行野办公室,要么去小广场找陈向东。 吉他属于最容易上手的乐器之一,池宁进步很快,也慢慢交了些朋友,话痨的习性却没有变。 梁行野回家后习惯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池宁每次都会抱着靠枕,盘腿坐他旁边,一天不落地跟他讲述从出门到回来经历过的事。 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比如弹吉他的时候弦断了,后院有个兔子拉肚子死了,岑明森夸了谁谁谁,怎么夸的…… 梁行野有时会安静地听完,有时会顺着他的话说两句。一搭话,池宁就更兴奋,连今天捡了片叶子,什么颜色,被虫咬了个洞咬在哪里都得描述一番。 只有在某些特定时刻,池宁才会将所有的话缩减到寥寥几句。 这天池宁上完课,直接让司机送他回家。梁行野去应酬了,陈向东按惯例不去小广场,他在梁行野公司呆着也没意思。 回家后,池宁练音阶练到十点,然后窝在书房直播,上回从陈向东那接触到直播设备后,池宁就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他没放弃找他哥,幻想着他哥哪天能通过他的弹唱和他相认,即使只有微渺的希望,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唯一让池宁苦恼的就是观看人数莫名其妙骤降,让本就渺茫的希望变得更渺茫。 直播完,池宁关掉手机,把吉他挂回墙上,下楼喝牛奶。天气渐冷,楼梯铺了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他下到一楼,看见梁行野坐在沙发上,正仰着头,揉捏山根。 他给梁行野留了灯,最暗的那盏树枝状落地灯,枯叶般昏黄不堪。梁行野脱了西装,灰白的亚麻衬衫在灯光下的沾染下,变了颜色。 池宁捧着牛奶坐到他旁边,盘起腿,默默坐着,等梁行野偏头看他,才说:“梁行野,我今天去上课了,很早回来。” 梁行野应了声,他的领带松散,扣子也解了几颗,下颌线到脖颈都绷着,线条凌厉性感,喉结上下滚动时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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