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当然是打心眼里期盼这次难得的出游,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又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好像是觉得自己天生命薄福浅,不该享有这种好处似的。
崇教殿内,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李承乾开口道:&ldo;太师,我知道,您一定是为称心的事来的。&rdo;
&ldo;殿下自小聪明颖悟,而今依然如此,只可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汉王这种人在一起,您的聪明,不免打了折扣了。&rdo;
李承乾淡淡一笑:&ldo;太师的意思是我交友不慎了?&rdo;
魏徵直言不讳道:&ldo;也可以这么说。&rdo;
&ldo;既然聪明在我,便无惧愚人在侧;既然我本朱赤,又何惧墨来染黑?汉王是汉王,我是我,太师不必多虑。&rdo;
&ldo;并非老夫多虑,而是殿下日夜笙歌,圣上必然不悦。&rdo;魏徵道,&ldo;更何况,殿下宠幸的还不是一般的太常乐人,而是一名娈童!&rdo;
&ldo;我宠幸娈童不假,但这事会损害聪明吗?没听说过啊!&rdo;
&ldo;身为储君,需要的不光是聪明,还有德行。宠幸娈童,损害的便是德行!&rdo;
&ldo;德行?&rdo;李承乾微微冷笑,&ldo;自古以来,成者王侯败者贼,只要赢了,天下人都会给你歌功颂德;若是输了,再好的德行又有何用?&rdo;
&ldo;殿下,暂且不说你这话有所偏颇,即便这话是对的,你也得考虑怎么才能赢。若以老夫看来,一个聪明有余德行不足的储君,便很可能会输!&rdo;
&ldo;这可不好说。魏王能不能斗得过我,还在未定之天。&rdo;
&ldo;但就称心这件事来说,你便是在授人以柄,魏王不可能不加以利用!&rdo;
&ldo;那就让他利用好了。&rdo;李承乾满不在乎地笑道,&ldo;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rdo;
&ldo;殿下,你宠幸称心,可曾调查过他的身份和来历?&rdo;
&ldo;我知道,他父亲十几年前犯事被砍了头,但这又能说明什么?事情不都过去了吗?&rdo;
魏徵苦笑:&ldo;有些事,过去便过去了,但有些事,不论时隔多久,都永远过不去!&rdo;
&ldo;比如什么?&rdo;
魏徵看着李承乾的眼睛,一字一顿道:&ldo;比如谋反。&rdo;
李承乾一怔:&ldo;您是说,称心的父亲当年是因谋反被诛的?&rdo;
魏徵点点头。
&ldo;具体是何情由?&rdo;
&ldo;我若说出具体情由,殿下恐怕会更为骇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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