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给傅薏做小情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心甘情愿地给他睡了,是不需要他负责任的。 可现在他把傅薏给睡了,虽然是傅薏压着他强睡的,可那也是睡啊! 他现在被人睡了又睡了回去,这笔账应该怎么算啊! 傅薏被他说得莫名其妙,抬了抬眉:“那个?” “就是那个那个呀!”何洛双手合在一起拍了几下,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傅薏顿时就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了,皱了皱眉,“什么时候?” “就是你带我回家那晚啊!”何洛见傅薏一脸茫然的模样,人瞬间挺直了身体,“你别以为我睡着了,你就能给我耍无赖不认账了,我可是记得的!” 傅薏扫了他身上还带着青青紫紫痕迹的皮肤:“你也说了你睡着了,你觉得以我的体力,要真是睡了你,你还能睡得着么?” “我那是吃了止疼药……”话还没说完,何洛就悠地住了嘴,他昨晚也吃了止疼药,还不是痛得死去活来。 他这还是用的前面,要是用上后面可想而知怎么可能还能睡得着,而且光是前面傅薏都变态的把他睡了一整晚,后面,怎么可一次就放过他…… 所以那天晚上他跟傅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何洛瞬间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所以他给傅薏做小情人非但没让傅薏把他睡了,反而他把傅薏给睡了…… 完了完了,这账越算越糊涂了。 何洛恨不得现在一巴掌把自己拍晕过去,然后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个梦。 可事实就是事实! 尤其是他掐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剧痛传来,真真实实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簌地一下,何洛一张小脸委屈望着傅薏,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哭得比刚才还要厉害。 “怎么又哭了?”见何洛又开始掉金豆豆,傅薏是真不知道他的泪腺怎么这么发达,都哭了一晚上了,还能哭出泪水来。 “傅薏你个王八蛋,你简直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何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傅薏诉控着。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要被人睡的事实,都洗白白躺人家床上好几次了,结果人家居然没有要! 没有要就就罢了,还强行让他反睡了回去!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离谱的事情吗?! 何洛大喘了一口气,哭得更加汹涌了,本来他们家就特别对不起傅薏了,现在他还把傅薏给睡了,这下他还能拿什么偿还傅薏! 就算把他剁了,他也弥补不了他们家曾经对傅薏的伤害了。 何洛哭得太急都呛得小脸苍白了,傅薏终于觉得不对劲,支身上前正想拍他的背替他顺顺气,安抚两句,没想到一下子牵扯到腰肢,腰腹里如抽筋般传来一阵酸麻感,支向何洛的半边身体顿时落在床上,嘴里轻“嘶”了声。 这道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落在何洛耳中却尤为清晰,他当即停下了哭声,爬向傅薏一脸的紧张:“哪儿疼?” “嗯?”傅薏有点惊诧地看着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泪珠却一脸紧张地向自己爬来的何洛。 何洛没管傅薏的惊诧,见他的手下意识地捂在腹部,顿时明白过来,搓了搓手,将搓热的手心放在傅薏结实的腹部,轻柔地帮他揉着,边揉边抽噎:“你有病啊,不行,还强行了一晚上!” “没有不行,也不算强行。”落在身上的小手软绵绵热乎乎的,一下就把傅薏的心给暖了起来,明明只是劳动一晚过后的一点酸涩感,但他却意外的没有解释。 “还嘴硬,”何洛撇撇嘴,只当傅薏不肯承认,正在揉搓的手又轻轻,待到揉搓了好大一会儿后,他还雾蒙蒙的眼睛突然落在傅薏脸上,小脸一红,有点不太好意思地问,“那个,你昨晚感觉怎么样?” 既然已成既定的事实,他就算哭死也没什么用了,只能在自己有限的范围内给予傅薏最大程度的体验感。 还享受这片刻温柔的傅薏突然听见何洛这话,脸色也稍微有点不自在,因此根本没有接受到何洛雾蒙蒙的眼睛里的希翼,清咳了一声,缓缓吐出两个词:“一般,还行,嘶——” 话还没有说完何洛就在他的腹部狠狠按压了几下,一张哭红的小脸满脸气呼呼瞪了瞪他:“你自己揉吧你!” 说完人就翻身从床上下去了,光着脚跑出了卧室,噔噔噔地下了楼。 傅薏原本也跟着追下了床,但脚一触地,目之所及,满地狼藉,就连桌椅、窗台等地都是不明水渍,想到这些痕迹都是他和何洛两人弄的,叫人上来收拾也不太合适,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 何洛气呼呼地下了楼,胸中那口气还是消不下去,他左右看看,刚好看见一个花匠在外面院子里修修剪剪,他也拿了把大剪刀,穿了拖鞋走出去,正准备剪几株花花草草消消气。 剪刀还没伸出去,就看见他即将剪掉的花疑似某个名贵品种,又默默把剪刀掉了个头,但一连掉了好几个头都是他赔不起,他只好找在一旁既心痛又不敢出声的花匠问道:“哪个最便宜?” 花匠给他指了一堆杂草。 何洛放心了,蹲在草丛里愤愤不平地剪草,去t的还行,去t一般,又不是他想要做攻的,都是傅薏这个变态强行逼迫的! 剪着剪着,他突然又想起来,要是傅薏天生就是受的话,那岂不是他以前跟那些小情人也有过…… 何洛默默看了一眼自己,他本钱跟傅薏差不多啊,想不通傅薏为什么要去做受。 于是更气了,手里的剪着杂草的剪刀下手更狠了,真白长那么大一根了! 傅薏将卧室收拾干净,楼下餐桌正在摆饭,转了一圈没看到何洛人,问了人才知道他在花园里。 走出去见人穿着睡衣正蹲在几株花丛间随意剪着玩,想也不想地走过去,替他将那几枝花剪下来递给他,唤道:“吃饭了。” 何洛正蹲在草丛里小心翼翼地躲着草丛上面的花茎发泄式的剪着草玩,就听见头顶传来几道“咔嚓”声,他觉得他赔不起的那株名贵花品就此殒命,和痛心疾首的花匠一样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傅薏。 “……”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那些等着看晋远笑话的人笑话没有看到,反而在三天后的会场里见到晋远是如何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没有抄袭和高新羽被人查出名下公司涉嫌多个违法记录被警察找上门当场吓晕被带走比演电视剧还要精彩的场面。 何洛简直都要被这反转反转再到反转的一幕幕给乐疯了:“这叫什么,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嗯。”晋远也难得地露出了这几天以来少见的笑容,整了整桌上的材料,收拾好东西,准备带着何洛和一众下属返回公司了。 出了这种喜闻乐见的大喜事,何洛当然不肯就这样放过晋远啦,走出会场的同时,一路都拦着他的胳膊跟他商量着找个地方再去庆祝庆祝。 晋远见他这么兴奋,怕他又是想去喝酒,死咬着唇没同意,上次何洛喝醉酒的模样让他还有些心有余悸,怕他喝醉,没有家人在身旁,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两人正说着话往会场外走,这时在他们后面出来的评委傅松柏快步走了上来,态度友好地叫住了何洛:“小何啊,你今天应该有空吧,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啊?”何洛被他叫住,整个人懵了一下,他还记得傅薏说过这人是他的亲伯祖父,他这前几天刚把傅薏给“欺负”了,他亲伯祖就找上了门…… 完了,这不是来找他讨要说法的吧,他可不负这责任呀,都是傅薏那个变态逼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晋远: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何洛:完了完了,把人“欺负”了被人家家长找上门来了…… — 上章删减七千。他跟傅薏感情很好? 酒楼包厢里。 偌大的一个厅,里面只坐着何洛和傅松柏两个人,无形中给人的压力极大。 何洛拘谨地坐在餐椅上,隔着傅松柏两个位置,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根本不敢去夹菜。 “吃呀,别客气,”傅松柏见他这么紧张将他爱吃的虾放在他面前,“你就跟小薏一样叫我大爷爷就行。” 何洛:“……” 这都知道他和傅薏的事了,确定不是来找他算账的? “那个,大爷爷……”何洛从善如流地叫了声大爷爷,夹过他递过来的虾,笨拙地开始用筷子扒拉虾壳,“你知道我和傅薏的事啦?” 不管怎么说,自己瞎想是不对的,还是要先问清楚情况才好对症撒谎…… 不对,是对症解释。 “知道呀,一直都知道,”傅松柏听他这么一说笑眯了眼,配合着他那头郁郁葱葱的银发,看上去和蔼无比,“小薏很喜欢你,你现在跟他在一起,你们感情很好。” “知拉——”一声,何洛用筷子扯着虾壳的手都滑了滑,傅薏喜欢他?他跟傅薏的感情很好?从哪儿看出来的啊? 他们明明就是正规的小情人与债主关系而已啊。 还没何洛开口,傅松柏看了眼他碗里扒得乱七八糟的虾,主动抬起手拿了只大虾慢慢剥好壳放在他碗里:“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能够答应和小薏在一起。” “你也知道,小薏他父母去世得早,他从小就跟他爷爷长大的,”傅松柏帮何洛剥着虾,慢慢说道,“他爷爷那性子淡泊,对孩子向来不怎么管问的,小薏父母去世那事对小薏打击挺大的,这孩子一直活得比较阴郁,做事情也有些偏执,直到遇到你和你在一起才有那么一点人情气息,所以大爷爷得好好感谢你。” 傅松柏说着都有想要端起酒杯来敬何洛一杯的冲动了,但看何洛那张比高中生还嫩的脸,真下不去灌酒的冲动,讪讪收回想法,手上不停地进行着剥虾的动作。 何洛正跟碗里的虾较着劲,突然被傅松柏喂了大半碗剥好的虾过来,秉承着长者赐、不敢辞的观念,他一边乖乖往嘴里塞着,一边听他说话。 越听越迷糊,傅薏有活得比较阴郁吗?他怎么没有感觉到?明明傅薏活得挺肆意的啊,有颜、有钱、还有小情人,每天不知道有多滋润,就是他父母去世的事…… 何洛吃虾的动作一顿,心脏一下子鼓涨得特别难受。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傅松柏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最后一盘虾都快剥完了,才感慨地说了一句。 这可由不得我呀,我就是个小情人,兴许傅薏那天腻了,就不要我了。 但这话何洛不好跟傅松柏明说,一般像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能够接受傅薏异于常人的性取向已经很不容易,再跟他说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只是满足身体的需求而已,鬼知道会出什么事,他还是不要去刺激他好了。 何洛脑袋转了一个弯,把碗里的最后一只虾吃下肚,小小的打了个饱嗝,向傅松柏问道:“大爷爷,你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呀。” 傅松柏剥完虾叫了服务员进来伺候净手,听到何洛这话,哈哈笑了两声:“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就是话多,你别见怪。” “不会呀,”何洛眨了眨眼朝傅松柏笑得甜甜的,“听你说这些很有意思。” 傅松柏被他的笑容给取悦到了,不怪傅薏心心念念惦记这孩子这么多年,实在是太乖,太可爱了,更难得的是心思单纯。 就像是浮世中的一抹清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傅松柏越看何洛越喜欢,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温柔和蔼了许久:“其实,大爷爷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您说。” 何洛没有推辞,如果是在他能力范围内的忙,他是不介意帮的,如果超出他能力范围外,甚至是他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那就可能不太好意思了。 “也不是什么难事,”何洛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像傅松柏这种人老成精的人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笑呵呵地说道,“我看你和小薏两人的感情这么好,这不还有几个月就快过年了,我就想请你帮忙有空劝小薏过年回家一趟。” 他说完,何洛等了会儿没等到下文,随即问了句:“就这个吗?” “就这个,”傅松柏点点头,“家里有个很重要的仪式一直在等他参加,他再缺席下去,怕是家里有些老人看不到了。” 何洛想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很顺从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会与他说的。” 见他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傅松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那大爷爷就提前感谢你了,到时候你跟小薏一块去家里玩啊。” 人家邀请了,何洛也不好抚人家的面子,客气答应道:“好啊。”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点了。 傅薏给他来了电话,问他今晚还要不要去他那儿。 何洛连连摇头拒绝,且不说这家酒楼的位置与傅薏家的位置相隔甚远,就说他连续在傅薏住了好几天都是用的公司加班做的借口,今天晋远大获全胜,他要是还不回家,家里父母该怀疑他外面不学好了。 给傅薏说好,挂了电话,何洛随手招了辆出租车打车回家,一路上都在想待会儿回到家他该怎么给父母解释他这几天没有回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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