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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的议论声,他们说那个和善而又诡异的巨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就那么像蒸发一样地消失了,什么身外之物都没有带走。
我想起那天晚上将他拒之门外,而他却微笑着把亲手磨好的咖啡末送给我,心里便涌上一浪又一浪的内疚。
他们都说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那双总是漾满笑意的眼睛能看透被人遗忘的梦境,看到连这个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内心最深层的欲望和伤痕。
他说他是一面举世无双的镜子,映照的是人们永远也看不到的背影。
我期待着他有一天能回来,我相信公寓里每一个人都这么期待。
2005年5月23日
iguana渐渐地变了,它的鳞片没有以前那么绿了,变成了灰灰的橘黄色,那原本嫩绿的喉扇也浮现出斑斓的色彩,它经常爬到树桩的高处,把喉扇像旗帜一样展开,一边抖动着一边打喷嚏。
查了些资料,我开始明白,它进入了发情期,正在焦急地寻找配偶。
这下我可犯了难,联系了很多爬宠俱乐部,没有一个人养有这么大的雌性iguana,他们养的最多到一岁就夭折了。
于是我想到了放生。
只要向朋友借一辆越野车,就能花上半个月带它到南方气候宜人的热带雨林去。
那里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嫩叶鲜花和甜美的水果,还会有迷人的伴侣等待着它大胆的决斗和追求。
这都是现在的iguana所无法想像的,真实的没有任何雕饰和伪造的自然的怀抱。
可是我的生活已经离不开它半步,我不敢去设想当它在南方的天堂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的时候,我该怎样一个人在这冷清的公寓里捱下去。
于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犹豫不决,似乎打算犹豫到它或者我断气的那一天。
2005年6月16日
我记得昨天夜里睡觉之前自己的确是把iguana的房门锁好了才上床的。
可是不可思议的是今天早上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iguana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来,缠在我的脖子上睡得正熟。
它的尾巴压得我几乎喘不上气,粗糙而坚硬的橘黄色鳞片把我的脖子磨出了一片细小的伤痕。
我小心地掀开它,发现自己又睡了将近一整天,落日的余辉像金水一样从窗户外面流进来。
我急急忙忙地起床给它准备好食物,自己胡乱吃了点东西就跑去电台上班。
当我在直播室的话筒前坐下来,准备接听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却发现情况不妙。
无论我再怎么使劲,嗓子里还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耳机里传来责编的准备命令,我焦急地扫视着双层隔音玻璃的另一面,技术人员正忙忙碌碌地操作着调音台,责编盯着串联单,头也不抬地对我重复着命令,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无助和绝望。
电话切进来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