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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5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因为不用上课，所以萧阳起得也特别晚。当他走到水房洗脸的时候，迎面正好碰上林宇。

&ldo;萧阳，你的熊猫眼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吧?&rdo;林宇看着他问。

&ldo;是啊，我现在还是感觉身上没有力气。&rdo;事实上，萧阳昨天整个晚上一直在辗转反侧，耳旁不停地回响着从耳麦里传来的那哭声，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ldo;萧阳，今天周末，有没有什么安排啊?&rdo;林宇又问，似乎想约他一块儿出去玩。

&ldo;我没什么安排。你们呢，有什么安排没有?&rdo;萧阳随口反问道。

&ldo;我们组织了几个同学，打算去医院看望一下老张头儿，萧阳，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吧，反正待着也没有事情做，上午过去一会儿就行了。&rdo;林宇说，&ldo;别忘了，咱们刚入学的时候，经常一起跑到外头去喝酒、看球，经常弄到学校关大门了才回来，每次给咱们开门的都是老张头儿，而且他从不让咱们登记，也从不告状，否则，就凭咱们晚归的那些次数，足够学校处分我们了。&rdo;

&ldo;好吧。&rdo;林宇的提议正中萧阳的心思，他正好有些事想搞清楚。

等他们几个结伴来到医院的时候，老张头儿刚刚做完检查。他们向医生简单询问了一下老张头儿的病情，医生说老张头儿是受惊吓过度，再加上年纪大了，心脏承受能力比较弱，所以短时间内很难恢复。

几个学生面对着眼神痴呆的老张头儿，东拉西扯毫无重点地说了一些安慰他的话，然后就开始张罗着出去给老张头订一份豪华大餐，而林宇和萧阳就负责带老张头去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散了一会儿步，林宇说有点儿口渴，去给他们买水了，长椅上就只剩下了萧阳和老张头儿两个人。

萧阳盯着老张头儿那张痴呆的脸，四下看了看，确定附近再没有其他人，这才凑到他面前问：&ldo;老张头儿，前天晚上，你在操场的小木屋里究竟看到了什么?&rdo;

老张头儿木然地看着他，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对他的话也完全没有反应。

于是萧阳换了个办法，凑近老张头儿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ldo;飞飞，刘飞飞，你还记得吧?那个很喜欢穿粉色的女生，老是忘记带学校的校徽，走路总踮着脚尖的那个?&rdo;

萧阳边说边学着飞飞走路的样子在老张头儿面前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嘴里仍然不住地在提醒他：&ldo;老张头儿，你还记得飞飞了吗?一年前死在小木屋里的那个，那天早上还是你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尸体呢。&rdo;

可是老张头儿还是很木然地看着前方，一个字也不说。

&ldo;老张头儿，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rdo;萧阳干脆蹲在他面前，对着他的脸，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ldo;我是刘飞飞的好朋友，打篮球那个，有一次我不小心把球扔到了保安室的窗户上，把玻璃砸坏了，为这事儿你还把我臭骂了一通呢。&rdo;

老张头儿还是木然地看着前方，看来是不打算说话了。

萧阳感觉有一点儿不太对劲：在一个精神病人面前提到诱发他犯病的那个因素时，病人一般是会有所反应的，可是看老张头儿的表现，不像是得了精神病，倒像是得了失忆症。

就在萧阳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正好看见林宇拿着两瓶水正绕过花坛向他们走来，他只好放弃继续盘问老张头儿的计划，懊丧地在老张头儿边上坐了下来。

可是他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老张头儿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好像是一张纸条。

他惊诧地刚想说话，就看见林宇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他们跟前，把其中一瓶水递给他，然后说道：&ldo;他们已经把饭订回来了，咱们回去吃饭吧。&rdo;

林宇说着就过来搀起了老张头儿，一边替他整理着衣服一边往回走。萧阳赶紧趁着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展开了刚才老张头儿塞给他的纸条，只见纸条上有一行字：那女孩儿临死前说过，她要回来报仇的。

萧阳的脑子立刻&ldo;嗡&rdo;地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老张头儿这句话是在提醒他吗?老张头儿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6

中午吃完饭，萧阳借故有事先走，他要去那个老屋看看，找找他的那个笔记本。临走前，萧阳特意好好打量了老张头儿一眼，发现他还是很木然，但是为了赶时间，他也来不及想太多，就匆匆走了。

郊外的那个房子离市区很远，萧阳坐了快三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这个房子是飞飞的外婆留下的，她的外婆早就死了，所以这个房子就留给了她，结果没过多久她也死了。

他掏出钥匙，打开小屋的门，然后摸索着拉了一下墙上的灯绳，屋里立刻亮了起来，一股霉味儿立刻扑鼻而来。屋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满地的纸团，墙角散落着几本书，凳子的一条腿还是瘸的。

他照着&ldo;飞飞&rdo;昨天在线上说的，找到墙角的一个柜子，把它拖出来，果然发现在墙上有一个暗柜，拉开那个暗柜的门，他竟然真的看见了他那本红皮的笔记本!

他随手把那本笔记本翻了翻，一下子就停在了其中的一页，因为那里夹了一张相片。

那是一张他和飞飞的合影相片，是他们一起去街心公园时拍的。照片上，飞飞的笑脸甜得像一块糖，而他也一样，笑得别提多灿烂了。他不得不承认，和飞飞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他到现在为止觉得最快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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