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激动就更虚弱,喘得好像随时要断气。但正因如此,他的意志被更加坚决地贯彻下去:陈飞哑口无言,垂眼答应了一个&ldo;是&rdo;,转身就出去了。
陈飞在房间里的十几分钟内,这座阴云密布的房子又迎来一阵惊雷。
门铃响了。韩奕似是早有预料,站起来向众人解释:&ldo;陈将军要见叶祺,前面让我打过电话叫人过来。&rdo;
出乎意料地,客厅里各怀心思的这一家人采取了统一行动,没有人抬眼。叶祺的脚步声分明惊扰了这死寂,却被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忽视。
韩奕终究还是担心他,握了他的手腕想尽快带他上楼。叶祺毫不犹豫用力一甩,转了个方向面对沙发,慢慢弯下腰鞠了个躬。
那三个字,艰难地好似审判。他说,&ldo;对不起&rdo;。
当年叶祺在邱砾桌上压过的那张纸条被陈扬团起来扔掉,是他亲口宣告他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陈扬母亲颤抖着站起来,情绪眼看着就要失控。这时候还是陈嵇比较靠谱,一探身适时地拦住了:&ldo;坐下,这是别人的儿子,不是你的。&rdo;
空气里全是火药味,死亡的阴影混着被背叛的悲痛,叶祺无心充当那个导火索,很快跟在韩奕身后离开了。
陈扬就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里,却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叶祺看得很清楚,他甚至没有动一下。
陈飞之后的两场谈话分别是叶祺和陈扬。陈飞稳住了家人再上楼去,叶祺在楼梯上与他擦肩而过直接走出了这栋房子,而韩奕正坐在房门外的地板上等着他。
&ldo;你知道老头什么意思了?&rdo;
陈飞盯着阴影里那个凝滞的身影,一瞬间连怒气都不知从何发泄,活像一只被拆了引线的炸弹。
韩奕点点头,没出声。
陈飞不想跟他多啰嗦,简短地表明了态度:&ldo;我安排好了会通知你。&rdo;
那毕竟是遗愿,陈然在趁着最后的一阵清醒交待后事。事到如今,大家都引颈待戮,陈飞真的担心里面会发生&ldo;老父临终令孽子自裁谢罪&rdo;的惨剧。
幸好陈扬出来了,安然无恙。
但担惊受怕的陈飞还是看到了,他的堂弟被毫不留情地抽走了剩余的全部生气,恍若行尸走肉,再无翻身之日。
再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陈扬毁了。
第十八章路远马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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