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册中翻出照片,发送前,束秋还不忘给人加个自然的滤镜,他又不是老直男,没有那种一根肠子通菊花的普信气质,所以可以更帅的情况下肯定是选择更帅。收到照片的张医生发来一连串的感叹号,和束秋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病人会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虽然医生和病人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但是出于特殊情况,为了保护病人的生命安全,医生可以将情况适当的透露,社死不也是一种死?还是最深刻的,需要用余生去治愈的那种。张医生今天正好值夜班,他找出终晋南的病历,考虑到病人的情况,他没有拍照发送,而是打了视频电话。现在网络泄密情况太多,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秘密,即时沟通反而是比较安全的。摄像头对准病历,张医生对终晋南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分析。"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终先生目前出现的人格是双重人格,主人格是知道病情的,并且非常配合治疗,但是非常抵触别人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对自己的要求近乎严苛,异常抵触别人介入他的生活和接触。"摄像头里,张医生的手将病历翻到下一页。"前两个人格其实还好,不影响终先生的正常生活,副人格是他的少年时期,具体情况我不方便透露,但是副人格并不具备处理工作的能力,在社会认知上也有很大的偏差。"束秋恍然大悟,难怪他一开始接触到的终晋南一直否认自己生病的事情,就连药瓶上贴的都是维生素的标签,如果不是束秋对精神类药品太熟悉,都差点被蒙混过去。而副人格就是终小南,想到终小南的种种行为,确实是社会认知不健全,像是个懵懵懂懂的敏感小孩儿。"那他是如何发现自己生病的事情的?"听到束秋的问题,张医生沉默了一下,似是在斟酌这部分内容能不能透露,半晌他给出了答案。"终先生发现自己有两次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在做的事情也非常的…嗯……不符合身份,所以他就在家里装了监控,然后就来了医院,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梦游症,后来确诊为精神分裂。"束秋瞥了眼旁边在听着他打视频的终小南,小盆友显然还没明白他们聊天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眼睛眨巴眨巴地,透出些好奇。后面的话他没有直接说,而是用文字发送的。[秋:你说的是他捡塑料瓶的事情吗?]正在说话的张医生梗了一下,正要回复,就看到院长下一条消息。[秋:文字,人就在我旁边。][张医生:是,而且两次醒来都是睡在天桥下面。]张医生看到院长的信息,以为设定做了些修改,啾咪各位宝子!翌日,节目组的人来得很早,叮铃哐啷地在帐篷外面搬运器材,七彩的霞光透过篷布照进来。"阿秋,该起床了!"终小南第三次进帐篷叫人。束秋还蜷在睡袋里,睡得十分安详。曾经有人问过束秋,说医生的睡眠总是被打断,是不是睡眠质量会下降啊,束秋立刻否认了这一谣言,他睡眠质量好得不得了,再好一点他都会害怕。"阿秋……"束秋含糊着出声回复:"我一会儿就起,我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终小南闻言立刻紧张起来,趴在束秋的睡袋边,连声问怎么了,手搭在束秋的眼皮上想撑开看看。束秋抓住他的手抱在怀里,"没事,快好了,我马上就可以把它们睁开了。"终小南:"?"本来想催促的,但是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温度,终小南抿了抿嘴,最后只是盘腿坐下,就这样维持着手被人抱着的姿势坐了许久。在束秋的磨磨蹭蹭下,两人险之又险地赶在节目组出发前混进队伍里,江宁几人看到了就对着他们偷笑,梁齐齐指了指他的脑袋。脑子还在开机清缓存的束秋茫然地摸了摸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终小南撇了一眼那根犹如天线宝宝的呆毛,嘴角扬起,在笑容出来前又憋了回去,一本正经地帮他在头上抓了两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恰好错开了那根直立的呆毛,呆毛似是不满自己被忽视,迎风摇摆着,想要得到关照。围观的众人顿时乐了,好几个都没忍住笑出声来。束秋狐疑的看向终小南,一脸的憨厚质朴,我很无辜,请一定要相信我!又看了看笑得不行的旁人,"你是不是在我头上做了什么?"他充满不信任地自己用手扒拉了两下。也不知道是风的放浪,还是呆毛的不服输,那撮毛硬生生在束秋的手上一次次被压下又翘起,众人顿时笑得更欢快了。"快上车快上车!"工作人员站在车门面前催促道。大概是赶行程,今天连早点的时间都没能留出来,等大家上了车,才一人发了一袋包子豆浆。"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去的那个地方是新建的丛林冒险景区,离得有点距离,所以我们只能早一点出发,早点就先委屈大家了。"胡导站在大巴车的驾驶座旁边,带着太阳帽,手上拿着小红旗,和导游只是一字之差。众人自然是不介意地,在进组以前大家都是把这次节目当做是一次跟团旅游,运气好,那就是情人套票,运气不好,那就是爱情的故事里,做个温柔的旁白。跟团旅游的精髓可不就是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到景点拍照,回家别人问起来了,哦,还不错……束秋啃了口手上的包子,这是终小南去帮他拿的,香菇猪肉包,是他喜欢的口味,美滋滋地吃了一个,这才发现,旁边的终小南没有吃,只是把包子握在手里,袋装的豆浆随着大巴车的摇摆微微晃动。"你怎么不吃啊?"戳了戳他的腰,束秋好奇道。终小南像是触电般,猛地打了两个抖,束秋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难不成这是什么二极管?不信邪地又戳了一下,这次终小南有了准备,反应速度极快地抓住束秋的手:"别闹!"束秋哈哈笑着抽回自己的手,又指了指终小南手上的包子,把问题重复了一遍。终小南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坐车不能吃东西,会吐。"束秋嘶了一声,几曾何时,他也是一个会晕车的人,后来车坐得多了也就不晕了,但是那种写进dna的痛苦他至今难忘。还有一种说法是开车了就不晕了,这个说法在他驾照考过后得到了验证,还真是,忙着看红绿灯和行人,还要兼顾脚下四十码的油门,哪里有空去关注大脑不和谐这种事情。摸了摸小盆友的脑袋,束秋很是大方地拍拍自己的肩膀:"那你靠着睡会儿吧,睡着了就不晕了。"他以前晕车的时候都是睡觉,百试百灵,只要他睡得够死,晕车就伤害不到他。看着束秋的肩膀,终小南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靠上了那看上去有些单薄的肩膀,淡淡的味道顺着皮肤肌理浸透出来,终小南忍不住抽了抽鼻子:"阿秋,你身上有种味道,很好闻。"束秋脸上带着高深莫测地微笑,他不忍心告诉这个傻孩子,有种千百年传承下来的,神秘的东方力量叫做香膏。他不喜欢用香水,有朋友家里开了个玫瑰庄园,专门做香膏香氛,他觉得味道不错,就拿了点来。"你要用吗?"束秋从口袋里,掏出一管像是唇膏的东西,这些零碎的私人用品,因为使用习惯不同,节目组还是给他们保留了的。和精致商务打扮的终晋南相比,终小南就太朴素了,浓密的头发耷拉着,每天就是用手扒拉两下,像是一只毛茸茸大狗狗。可以说,如果不是颜值能打,隔壁家的狗都比他精致。终小南看着那小小的香膏,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不了吧,我今天都用你的洗面奶洗脸了,再打扮下去,就有点过分妖艳了吧。"束秋:"?"谁教你这么用妖艳这个词的???"算了,你还是睡觉吧!"束秋将香膏塞回口袋,没好气地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把他攥在手里的包子和豆浆拿过来,挂在指尖,"我帮你拿着,快睡,下车再吃。"终小南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一个明媚地弧度。隔着过道的小阿查看了眼他们这边,然后对着身边的钱笙说:"我也困了,我可以靠你的肩膀吗?"钱笙大大方方地摊开手,指着自己的腿,调戏道:"肩膀多硌人,坐我腿上,我抱着你睡。"他的声音没有可以压低,大巴车上本就安静,车上的人也都听得明白。前面的梁齐齐探出脑袋,笑嘻嘻地打趣:"钱笙哥,你们这速度进展太快了点吧,给我们留条活路吧。""就是,我怎么感觉我参加节目是为了近距离磕cp呢。"江宁也笑道。小阿查被众人调侃了,也不害羞,锤了一下钱笙的胸口:"你们也可以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配合大家的表演,他很是干脆利落地坐到钱笙的腿上。他本就纤瘦,窝在钱笙的怀里莫名地就十分和谐,他还不忘挪了两下屁|股,找个舒服地角度,反正大巴车也是两人座,互不干涉。车上有人在休息,调侃完了,大家也就各自静了声。一时之间,车上再次陷入寂静,只有装包子的塑料袋时不时的响声,和偶尔的低声交谈。"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钱笙按住怀里乱动的某人,大清早的,本就是容易兴奋的状态,这人还不安分。小阿查挑了挑眉,压低声音回道:"这不是你让我坐你腿上么!"公开调戏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只能算是略施小惩而已。钱笙抬头看了眼周遭,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于是低头在人唇上咬了一下,气息有些不匀:"别动了,祖宗,小心一会儿办了你!"小阿查笑起来,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有本事来啊!"钱笙咬了咬后槽牙,笑道:"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说着,他托着腿上的人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小阿查从面对过道变成背对过道,靠近车窗的手顺着宽松的t恤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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