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欲如何? “要将伊初恋心肝放在何? “熟识你了后何处找? “眼泪啊不愿切, “以后欲如何? “我知侬暂时不要想这, “拢说无话。” -------------------- 伍佰的《往事欲如何》。为了便于理解把部分音译改成了意译。“越头伊不愿切”,大意是“转过头去他不愿意就这样了结”。“拢说无话”,是“相对无话”。 这就是白天的份啦,晚安!我要梦小黄灯去啦! 方没料到这两人还会出来。 杨爱棠走在前面,双手插在棉外套的布兜里,被半夜的风冻得缩了缩脖子,方连忙过来给他将毡帘儿掀开。 大棚里开了一个小太阳,四角的灯上又加了闪光球,好好儿一个古朴的院落变成了流光溢彩的ktv。正放到一首劲爆的舞曲,几个女同事快活地跳上了沙发又唱又叫,男同事在一旁笑着打拍子,见到杨爱棠来,一时都顾不上招呼。 但杨爱棠身后还跟着那个陌生人,这就有些稀奇。 杨爱棠搬了一只小板凳自顾自坐下了,那人便站在他身后,修长的身子略微倚靠着沙发侧边,沉默地看着闪动的屏幕。 小冯几个唱完一曲,方就见缝插针地说:“歇一歇歇一歇,喝一杯!我来介绍一下啊,这位就是杨主管的室友” “我叫程瞻。”程瞻大方地与大家一一握手,“做程序员的。” 小阮呆呆地说:“程序员?那我、我也是程序员啊。” “得了吧你,office程序员吗。”小冯毫不客气地揭穿他。 杨爱棠的直属下级小袁是个性格爽朗的女性,翘腿坐在高脚椅上,甩了甩头发,举着话筒煞有介事地说:“是不是我们杨主管打电话叫您来加班的,程先生?” 程瞻一笑,“加入得晚了,已经错过了最精彩的环节。” 大家谁也没想到杨主管的室友是这样随和的性格,一时间都拍掌大笑,好像对他比对杨主管更熟一些似的,都撺掇他去点歌。 程瞻自然推脱:“我五音不全。” 小袁说:“他阮孝靖都敢上,您怕什么呀。” 程瞻笑了,“不行的,会给杨主管丢脸。” 众人起哄地叫起来,小袁又不服气地说:“我们杨主管就很会唱。” 程瞻说:“是吗?” 好像是直到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始终一言不发的杨爱棠。他两只手撑着小板凳底下的横梁,前后无着地摇晃着,好像也根本没有听见他们大嗓门的吵闹。他茫然地抬起眼,“啊?” “我听过的,杨主管会唱,那个什么,冲动的惩罚。”小袁又举起了话筒,一句句爆得杨爱棠脑仁儿疼。 “我也听过!前年的年会上,杨主管还唱了两只蝴蝶!”小冯也加入进来。 “对对对,阮孝靖演的蝴蝶。”小袁不停点头。 小阮:“……” 杨爱棠慢吞吞地站起身,大家欢欣雀跃之际,他却只是坐到了长沙发的另一头,又整个人躺进去了,“你们点一个试试。”他的语气非常宽容。 程瞻看他在离自己最遥远的座位上完全放松的模样,一时有了些新奇感。他没有见过杨爱棠和公司同事聚会,不过前年那场年会他是知道的,杨爱棠在家里循环了整整三天《两只蝴蝶》,睡觉都哼哼。这首歌影响很大,因为年会过去都两个月了,杨爱棠还有一次在两人做爱的时候突然掐了一把他的腰,凶神恶煞地说了一句“亲爱的你慢慢飞”,吓得程瞻差点滑出来。 杨爱棠身上有很多这样闪着光的刁蛮,会让程瞻每每想起的时候都忍不住笑。 或许是小袁还不敢把自家领导欺负太狠,屏幕上流淌出了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连杨爱棠自己都有些意外地坐正了一些。 这首歌有点儿太端庄,但不知为何,也很合适。 杨爱棠的嘴唇在话筒上方两分处开合,彩灯将闪耀的光晕都映在他姣好的脸。在众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程瞻出了神地凝视,杨爱棠对歌词非常熟悉,唱着唱着,身子又滑回了沙发里,懒懒散散的,长长的眼睫垂落下来,像一个误入了迪厅的乖孩子,还只会唱这样轻快又励志的歌,来给自己鼓劲儿。 “路纵崎岖,也不怕受磨炼。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 程瞻想起四年前,他与杨爱棠坠入爱河的那五天里,曾经去过一家俱乐部。那是他父亲投资的产业,他知道是安全的,但杨爱棠一进入中央舞池就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衣袖。 杨爱棠说:“我以为……我以为是ktv呢。” 程瞻呆愣住他稀罕坏了。他没有想到,平素看起来那样从容不迫、甚至高高在上的学长,原来会有这样宛转的眉目,眼睫毛一颤一颤地,五彩斑斓的光在那上面跳一跳又弹开,于是那瞳仁依旧是璨璨的清澈。 两人都喝了点儿酒,但不算醉,只让两颗心恰到好处地柔靡下来。程瞻一咬牙,伸出手臂搂住了学长的腰。学长没有动,只是抿着唇低头。程瞻俯身,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没关系,咱们一起。” 那一晚,两人笨拙地在舞池里相拥着跳舞。时而是华尔兹,时而是迪斯科,没有一步是跟着舞场音乐来的,因为他们心中有自己的鼓点。 也有彩灯,也有歌声。 “愉快悲哀,在身边转啊转。风中赏雪,雾里赏花,快乐回旋。” -------------------- 作者的风格就是这样了,开局慢如狗(但还是因为作者手速太慢了…… 朋友给出了他俩的cp名,叫沾糖,哈哈哈哈 第二天清晨,杨爱棠起了个大早,精神饱满地去蹦极了。 55米算不上很高,但是当真站上蹦极台,四面八方都吹来荒冷的风,仍旧让人心中生出一条道走到黑的悲壮感。好像无论怎么准备都不够,他攥紧了身上的绑带,半只脚掌都凌空,身后的安全员就发出了笑声,在他背心轻轻地一推。 他就掉下去了。 在掉下去的那么三四秒间,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 没有伤春悲秋,没有慷慨激昂。好像他的人生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灵魂抽离了,只有一副躯壳在飞舞。 直到绑在身上的绳索猛地绷直,他开始在山崖下晃荡。刹那间意识回流,血液涌动,灵魂被塞回了躯壳,所有的快乐忧怖也一时间全部苏醒 “啊!” 他大叫。 群山沉默,暗沉沉的太阳从很遥远的地方照亮他乱飞的头发。 这世上好像再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他。那些冷而狂乱的风,像名为勇气的无数把刀刃,刺进了他的胸膛,止住了他的血。 他落地以后,甚至还身轻如燕地原地蹦了几下,带着兜帽也一跳一跳的。他高兴地小跑着回民宿去,同事们还在等着他一起返程。 程瞻大约已经先走了吧?他有工作,而且还开了车。 杨爱棠想。自己昨晚说了些什么来着?好像都是些废话。程瞻又说了些什么来着?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吧。 是的吧,但他不在乎了。 昨晚杨爱棠回房间后倒头就睡,他不知道程瞻是几点休息的,他也不在乎了。 终于看见了民宿的招牌,却发现那招牌底下仍旧停着眼熟的suv。程瞻在车边抽烟,好像是为了平静心情一般,连吐烟圈的节奏都和过去不太一样。 杨爱棠皱了皱鼻子,从他身边走过,却被程瞻一把抓住了手臂。 杨爱棠吃惊地“喂”了一声:“做什么?” 上午的光阴沿着枯萎的爬山虎,一寸寸爬上程瞻身后的红砖墙。程瞻往砖墙上掐灭了烟,没有看他,只说:“你坐我车回去吧。” “为什么?”杨爱棠直接地问。 “我跟他们说了是来接你的。”程瞻说,“那个大车要回你公司,不顺路。” “你不来的话,怎样都是顺路的。”杨爱棠说。 程瞻默了一会儿。 杨爱棠觉得很没意思,连蹦极蹦来的兴奋感都好像被这把名叫程瞻的锉刀给锉了下去。他挣开了程瞻的手,“我去收拾包。” 程瞻说:“我车上还有你的东西。” 杨爱棠蓦地抬头看住了他,“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程瞻吐出一口气。“不,我只是想带你一程。但总要给你的,你自己看看比较好。” 程瞻和杨爱棠本就是室友,同路回家,其他人都不觉得异样。唯独方一个,看他俩相处间那股既熟悉又淡漠的劲儿,心里多少犯了嘀咕,但转头又忘掉了。 程瞻坐在驾驶座上,看后视镜里杨爱棠和同事们道别,眼前又如幻视般展现出杨爱棠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模样。那一个刹那,他也同样地,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短暂的三四秒间,他好像和杨爱棠一起漂浮在了空中。 然而下一个刹那,他就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和爱棠已经是分道扬镳的两个人。 “砰”地一声车门关上,杨爱棠坐上副驾驶,熟练地系好安全带。 和同事们说了几句话,他的心情似乎又舒坦一些,伸手去摆弄车载音响,调了几个频道,忽然说:“这里的cd是我的。” “……嗯。”程瞻抿着唇,打方向盘上路。 “你听吗?” “什么?” “杨乃文,还是许巍?” “都行。” “你不听我就取出来了。” “也可以。” 杨爱棠笑了。“你真的很没主张。” 程瞻没有去看他的笑。京郊的山低矮而荒芜,迎面如夹着灰土,一点点吝啬的阳光就伴随着那灰土一同地撒下。 若是在以前,他可能还会回答“我是有主张的”,或者“只要你高兴就好”,但现在,他觉得没有必要了。 杨爱棠并没有真正理解过他的这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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