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程瞻,即将作为项目带头人,带领levent的小团队,去他们公司驻场做研发了。 这一顿饭,杨爱棠吃得可以说是食不甘味。就因为他和程瞻曾经是室友,几位老总和经理开始指点起北京租房市场的江山,评点一番八大区的房价,忽而话锋一转:“小杨不是住在四环上的福源小区嘛,xx地铁站边儿上?” “嗯,是啊。”杨爱棠一边转着桌上的菜品一边硬着头皮应和,“周总您吃这个。” “那个小区好啊!”对面张经理一拍大腿,“听说很贵,杨主管月租多少啊?” “一万上下吧。”杨爱棠含糊其辞。 “一万上下,”张经理看了一眼程瞻,“那你们俩平摊,还挺划算。” 周总问:“几个房间啊?” “两个。”杨爱棠顿了一下,脑子飞速旋转,“两室一厅。”又心虚地看了一眼程瞻,程瞻表情不动,比他坐得住得多。 众人啧啧称奇,不敢相信在那么近便的位置、那么优质的小区,能用一万块租到两室一厅,平摊不过五千。高主管又生出好奇,来问:“那你现在也有新室友了?一个人住两室一厅,多浪费钱啊。” 杨爱棠的牙齿险些磕着筷子。尽管有句话说,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但其实还有一个道理,就是少说话最妙。所以他尽量简洁又含混地回答:“那是。” “那就可惜啦。”周总大咧咧地说。还不待旁人问他为什么可惜,他已经自己解释:“小杨已经有室友了,很可惜嘛!不然的话,等小程入驻我们厂,上下班就可以住小杨那里了。不过也没关系啊小程,我们有交通补贴的。” “那可太好了。”这大半晌,程瞻竟然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好无聊。”坐在杨爱棠邻座的程闯小声说着,偷偷朝杨爱棠做了个鬼脸。 杨爱棠也压低声音说:“小屁孩儿,不知人间疾苦。” 程闯眉头一皱,伸脚就来踩他的鞋,杨爱棠毫不客气地踩回去。这时席上的话题又渐渐飘远。周总不爱喝酒,张经理拉着程瞻一定要敬两杯,就由高畅接过。杨爱棠终于松了劲儿,把椅子离程闯拉远几分,默不作声地只管吃饭,程闯就在一边盯着他瞧。 “你看我做什么?”杨爱棠又忍不住问他。 “我看你做什么。”程闯一手撑着腮,眼神飘走,“我又不是同性恋。” “……”杨爱棠差点儿噎住。看了一眼桌上领导,还好他们都没注意这边,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训他:“这话不要乱讲!” “哪儿乱讲了,我说我不是,又没说我是。”程闯也压低了声音,跟地下党接头似地脑袋凑过来,恶狠狠地强调。 杨爱棠皱眉,端出了大人的架子,“你上次还……总之不要乱讲,不好的。” 程闯哼了一声,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端起来就朝大家朝气蓬勃地一笑,“我敬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啊!” “噢哟!小程的弟弟都这么会讲话!”周总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弹了弹烟灰,举起茶杯,另外几人也连忙都举杯,“那祝你学习进步!” 程闯把酒杯朝向杨爱棠:“这位……这位哥哥,我也敬你一杯!” 杨爱棠:“……” 他慢吞吞地给自己倒上,正要站起来,坐在另一边的程瞻却开了口:“你还敢喝酒呢?”一边将程闯手中的酒杯毫不留情地抽走,换成了雪碧。 杨爱棠立刻笑了,“哎呀,小朋友不会喝就不要喝嘛。喝雪碧也是可以的嘛。”手底的啤酒立刻换了茶。 区区一个高中生,凭什么让他吃亏。 “可以可以,心意到了就行!”周总打哈哈地说,“来,大家都生活幸福啊,生活幸福!” 这顿饭吃得简单,但程瞻作为即将入驻杨爱棠公司的乙方代表,到底还是喝了两口酒。 杨爱棠滴酒未沾,散场的时候迈腿就想走,却被周总拉住:“爱棠啊,送一送两位程公子。” 杨爱棠大吃一惊:“什么?” 周总扶着张经理,高主管带着自己的几个员工,的确是都腾不出手了,还不得不向杨爱棠打眼色。餐馆门口正对着一座高架桥,夜晚风驰电掣的凉意吹得喝过酒的几人都是一哆嗦,唯独杨爱棠格外地清醒,也格外地蒙圈儿:这都什么事儿? 程闯在这时冒了出来,还去拉杨爱棠的手:“哥哥你带带我呗。” 杨爱棠是有证儿的,只是对外都宣称自己不会开;只有几回情急之下开车载过周总,就被周总给记住了。“没事,让你爱棠哥哥把你送到边儿。爱棠,你去吧。”周总的语气郑重得像托孤。 程闯已经开始麻利儿地从他哥身上拆车钥匙。程瞻并没有喝醉,一手把他打了回去,“什么毛病?!” 程闯委屈地说:“我不要叫代驾。” 程瞻深呼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杨爱棠,径自往餐馆十几米外的停车处走。在好几位领导的眼神关照下,杨爱棠终于也不得不迈步跟了过去。 -------------------- 今天有四千字耶! 明天休息嗷!后天再来! 街道边停着一长列的车,程瞻的黑色suv在其中并不显眼,在他按了一下车钥匙后,才沉稳地亮了亮灯。 程瞻不动了。杨爱棠穿过花坛走上前,低声说:“走吧,我送你们。” 程瞻说:“你何必?” 杨爱棠伸出去接车钥匙的手顿在空中,他慢半拍地眨了眨眼,“什么?” 程瞻的脸色被街灯映得冷淡,夜风吹过他的发丝,偶尔有车辆行驶的声音从两人身边混沌地滑过去。北京的秋天像有一把扫帚,一刻不停地哗哗地扫啊扫,把人的心都扫得越来越干燥。 程瞻带着些烦闷将车钥匙塞给杨爱棠,自己去打开了后座的门,把程闯先拎进去,又重重把门关上。 杨爱棠绕到驾驶座,莫名其妙地想,你烦个什么劲儿,我才要烦呢。 他的身形比程瞻小些,一落座就先习惯性去调整座位,还打开遮光板想找眼镜。摸了一下没摸着,才意识到放在程瞻车上的眼镜早就被他自己拿走。 程瞻已经坐上副驾驶。杨爱棠抿了下唇,不好意思地把遮光板合上。 “去你家?”他想了想,不得不问,“是豪景苑吗?” 程瞻还未回答,程闯已经抢着答应:“对啊对啊!你好清楚啊!”一边扒着前座靠背凑上来,“你们俩真的一起住过?我怎么不知道?” 程瞻说:“因为那时候你还在国外学abc。” 程闯怒目:“我在国外都是第一名的!” “是吗?”程瞻面不改色,“那你为什么要回来接受海淀区的再教育?” 杨爱棠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短暂,但程家两兄弟却都有些怪异地看向他,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笑。于是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笑得不合时宜,抓着方向盘吐一口气,说:“小闯坐好,我开车了。” 程闯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满脸别扭地回到座位上,闷不吭声地玩起手机,给人发消息去了。 其实杨爱棠视力不算差,但是眼镜能给他安全感,现在他只能双手捏紧了方向盘,身体前倾专注看着道路,浑身都紧张地绷起来。 他不擅长开车,曾有一回自驾游,经过一段很短且无人的高速,程瞻特意让他来开,他开成40码,被交警开了车速过慢的罚单,两人在休息区里吃着关东煮笑了足足二十分钟。 程瞻的脸色并不算好,从饭桌上下来就一直如此。可一旦连程闯都安静了,车上沉默的空气就仿佛能拧出水来。 “环线还堵着,我们走河边吧?”杨爱棠试探地问。 “嗯。”程瞻回答。 “……”过了一会儿,杨爱棠又说,“这儿能变道吗?” 程瞻看了一眼,“能。” “哎呀。”杨爱棠咬了咬唇,“被加塞儿了。” 程瞻过了片刻,才说:“慢慢开,不着急。” 杨爱棠只能把嘴唇咬得更紧,心头不快益甚。不算很长的一段路,也没有红灯,没有堵车,他终于平平稳稳地开到豪景苑时,后背竟然已出了一身虚汗。 到秋天了,别墅门前的落叶扫得很干净,从车窗里透进来桂花的香气。 程闯先下了车,不跟他哥招呼,却对杨爱棠笑眯眯地说:“谢谢爱棠哥哥送我!” 杨爱棠还没反应,程瞻已经先开口:“你赶紧回去。” 程闯脸色耷拉下来,只得晃着书包往家走。杨爱棠无奈地笑说:“你弟弟嘴巴好甜啊。” 程瞻冷笑,“看人下菜碟罢了。” 杨爱棠转头,却没能捕捉到程瞻方才一瞬的表情。杨爱棠说:“你不下车吗?那你给我指一指车库?” 程瞻说:“我不住这儿。” “什么?”杨爱棠下意识地惊讶。 他还以为……程瞻回家里住了。 程瞻看他表情,又说:“你把车停了也行。” 杨爱棠头疼起来。他当然应该把程瞻送到边,但也没想到自己还要再上一次路,太折磨人了,方向盘上的双手都几乎要麻掉。 而且程瞻还一脸的不高兴。 “今天……不好意思啊。”杨爱棠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不高兴,将脸靠在方向盘上,对他疲倦地笑,“都怪阮孝靖那个大嘴巴。” 程瞻抬起眼帘,玻璃外冷冷的夜光从他眼中掠过,“等我来驻场了,大家也总会知道的。” 杨爱棠说:“周总也是的,一点儿不顾员工隐私。不过我们小区确实有两室一厅的户型,你知道吧,两室一厅一万块,也不算不合理……” “你没有新室友吧?”程瞻却突然沉声,“不然的话,上一回,你不会醉成那样。” 醉成那样却没有人照顾你。 方主管虽然说要来接你,可是迟到了那么久不说,一旦电话打通,他也就不再过问了。 如果你没有遇到我,或者你遇到的人不是我,那会发生什么? 如果你有了新室友在那个一室一厅的干净房间里,和你一起生活的“新室友”他怎么可能不担心,怎么可能不亲自来找你,怎么可能不用尽浑身解数也要带你回去? 啊。 原来,他生气的原因,是这个。 杨爱棠的手在方向盘上攥紧了,汗涔涔地,他又立刻不好意思地松开一些。 “新室友”。这三个字的意义,取决于他的家中到底有几个卧室。他迟钝地又想起,上一回受过程瞻的照顾后,他没有再去联系对方。其实应该说几句的。 “上一回……”杨爱棠轻轻呼吸着,“上一回,多谢你。一直忙得忘了说,不好意思啊。” 程瞻微微皱眉。 “你生气是应该的……那个,方主管,他说话不好听,你不要往心里去。”杨爱棠苦笑了笑,“真对不起,我喝太多,给你添麻烦了。啊,房费是不是很贵?我可以结给你。” 今天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不知为何,他们之间,竟然就已经堆积了这么多必须要说的谢谢、对不起、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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