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忘了,其实自己也经常那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她。
比如,眼下。
赤日炎炎,光线滚烫,大概是气温的确升高的缘故,容央只觉他眼神也愈发炙热起来,哪怕隔一层白纱,对上时也依旧令人心慌意乱。
胸口咚咚,反诘功力一时顿减,容央扭头往河边看去:“好,那就算‘游河’和‘游湖’……也不相上下,船又在何处?”
褚怿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抱着臂上前两步,朝河边偏偏下颌。
容央顺着定睛一看,更是五雷轰顶。
垂水绿柳下,一艘小小的渔船泊在岸边,显然恭候多时。
容央彻底恼火:“你、你就让我坐那个?”
精心沐浴、梳妆三个多时辰,就为了去坐一艘又小又旧渔船么?!
褚怿眉目不动:“只你我二人,要那么大的船做什么?”
容央气极反笑:“驸马倒是节俭。”
褚怿回头,唇角又挑起那抹笑:“叫我什么?”
“……”
容央脸上爆红。
她刚刚居然脱口叫他“驸马”了!
因为并不满意这桩婚事,从成婚至今,嘉仪帝姬都在刻意避开“驸马”这个称谓,无论什么心情,什么场合,都只对褚怿以“将军”相称。
在她自我的认知中,叫“将军”,是情非得已,无可奈何;叫“驸马”,则是浓情蜜意,心甘情愿。
她是不可能对这个男人心甘情愿的,故而这些时日,都在用情非得已的“将军”来暗暗表达心中不满,希望这男人有朝一日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不成想刚刚一气之下,前功尽弃……
容央羞愤,定在原地不肯动,白纱后的小脸鼓起来,越来越像一只河豚。
褚怿抿去唇边笑,默默看她一会儿,大抵是头一回见她这样有气而无处发的模样,居然还是想笑。
甚至,还有点想去捏一捏帷帽里那张鼓胀的小脸。
不过到底只是一念间,褚怿摒去旖思,催道:“走吧。”
容央仍不动:“我若偏不走呢?”
褚怿低头:“抱你。”
容央双眸蓦然睁大,瞪着他促狭的一双眼。
他不是开玩笑或威胁,他是真的会这样做,容央吸取前车之鉴,把人推开,阔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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