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帝久久不语。
瞥见几案上的棋局,提步行去,垂眸看着棋盘上胶着在一起的大片黑白子。
范值也不扰他,嘉佑帝棋力惊人,从这棋局里大抵能推出他与顾长晋走的每一步。
&ldo;这是老师与顾卿下的棋?&rdo;
&ldo;正是。&rdo;范值笑道:&ldo;顾小郎倒是与圣上从前一样,舍不得放弃任何一子。&rdo;
嘉佑帝盯着那盘棋不语,想起当初那小子走金殿时一双灼灼的眼,不由得一笑。
&ldo;老师说无所谓救或不救,在朕看来,老师还是想救的。&rdo;嘉佑帝从棋盘里拾起一枚黑子,道:&ldo;老师所愿之事,朕应了。&rdo;
第四十一章
是夜。
御撵在养心殿门口停下,裴顺年上前恭敬道:&ldo;皇爷,到养心殿了。&rdo;
嘉佑帝望着养心殿外的玉阶,沉默了半晌,道:&ldo;去坤宁宫。&rdo;
坤宁宫。
大宫女提着宫灯急匆匆地步入内殿,对戚皇后道:&ldo;娘娘,皇上的御撵马上到坤宁宫了。&rdo;
戚皇后刚拆了钗环,闻言一怔,从铜镜里望着那宫女道:&ldo;可知晓今儿皇上去过何处?见过何人?&rdo;
那宫女道:&ldo;奴婢只打听到皇上出了宫,至于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司礼监那些人嘴就跟蚌似的,怎么都打不开。&rdo;
戚皇后微微蹙眉。
思忖间,嘉佑帝已经步入了内殿,里里外外的宫人跪了一地。
&ldo;都出去。&rdo;他温声道。
待得宫人们鱼贯出了内殿,戚皇后上前给嘉佑帝解衣裳,笑道:&ldo;皇上怎么不提早让人递个信来坤宁宫?&rdo;
男人却按住她的手,温声道:&ldo;朕只过来陪皇后说说话,一会便回养心殿。&rdo;
说着便牵着戚皇后的手,在一旁坐下。
&ldo;今儿戚五姑娘入宫了?&rdo;
戚五姑娘戚盈,左都督戚衡的女儿,是戚皇后的最喜欢的侄女。
&ldo;嗯。&rdo;戚皇后眉眼含笑,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道:&ldo;小五嫁去保定府快一年了,听说想家想的紧呢。她自小便养在臣妾膝下,难得她回来,臣妾自是要见见她。&rdo;
嘉佑帝提唇笑了笑,抬手将戚皇后落在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温和道:&ldo;即是回来了,便让她多在宫里住几日,好生陪陪皇后。&rdo;
戚皇笑应:&ldo;那是自然,今儿小五还同臣妾道,她学了一味菜,改明儿要做给臣妾与皇上吃。&rdo;
这般聊家常似的叙了一刻钟的话,嘉佑帝拍了拍戚皇后的手,温言叮咛了几声,起身离开了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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