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好的。”隔了大半晌,林改终于大发慈悲地下了评语,“表格做得满好,计划也做得满好。”蒋少野终于松一口气。刚才这一轮沉默,他简直比在王老师面前挨训还紧张。林改又说:“我帮你改改,以后这个白板可以挂起来,年年看,月月看,天天看。”“……”蒋少野倒回沙发上,“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林改又回头看他,嘴角带起清澈的笑。蒋少野睡过午觉的脑袋昏沉沉的,双眼望进林改的眼睛里,距离太近,他可以数清楚林改的眼睫毛。可他一时没明白林改在想什么,他面对着林改,只永远是在反复地、反复地心动。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安静。空调仿佛是停了,外头的蝉鸣声滋啦啦地不绝,搅扰得阳光都不安分,从那拉上一半的米色窗帘后冲撞进来,又晕了头似地只晓得乱转。林改像一只了胆子的猫,一声不吭地向蒋少野越凑越近。蒋少野默许着,伸出手,轻轻摸过他后颈上新贴的抑制贴,以一个微妙的力道将他往自己这边揽。接吻这种事,总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因蒋少野是半躺着的,林改甚至有种自己正在欺压对方的错觉。可蒋少野看起来又很舒服,微微眯了眼睛张开嘴衔住他的唇,这一次他们亲得很慢,蒋少野软着舌头将林改的嘴唇舔了好几过,直到林改喘不上气了,才将舌头往里探。林改抓住他肩膀,身子往前倾的时候,不小心带翻了小马扎,但两人都没有理会。林改跪在了沙发前,蒋少野的手指像弹琴一般绕着林改的抑制贴抚弄他后颈,林改被激得寒毛都竖了起来,蒋少野偏觉得他连后颈上这细细的绒毛都很可爱,一边吻他,一边往下摸进了林改的衣领。蒋少野忽然笑出一声,“伸舌头啊,乖仔。”林改霎时满面通红,还有点不甘心,为什么自己在蒋少野面前反而表现得像个处男?将舌头小心翼翼地探出来,那舌尖便被蒋少野吮住,在那么一方小小的口腔里,却做出那么多私密的动作,叫林改心头发痒。蒋少野亲得他不知东西南北,手指从他的衬衫后领缓慢地摩挲过来,单手拧开了领口上的纽扣,又往他赤裸而白皙的肩头摩挲去。“蒋少野。”林改连声音都变得轻细,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的,顿了顿,却重复地唤,“蒋少野。”“嗯。”蒋少野稍稍退出一些,如小鸟啄食一般啄吻他的唇,手指摸过林改的肩膀又往下滑,破开24蒋少野听见这话,却安静下来,认真地端详林改的表情。林改似乎很高兴,衣衫散乱地贴上来,不敢主动亲人,只小声地说:“蒋少野?”蒋少野的眼神微动,立刻一笑,手掌捧住他的脸,“喜欢亲嘴,是不是?”林改被戳中心事,毛都要炸开。他感觉蒋少野的手掌滚烫,身子不安地扭了扭要跑,却被蒋少野按住了腰:“去哪里?”林改说:“……你那计划表,我还没看完呢。”这话题换得笨拙,但毕竟说到债务,蒋少野的眼神就变了。他好像被薅住脖颈的大猫,无可奈何地收回了手,“行吧。”林改说:“你不要偷懒,你过来,我讲给你听。”好神气啊。蒋少野在心里哼笑,还是配合地乖乖坐到桌边,听着林老师讲解“蒋少野二十年还债计划”不,有赖林老师大显神通,还给他减了几年。高中的时候,很多同学求着想让林改给他们补习,还求之不得呢。当然,这里也有林改同桌蒋少野的功劳。虽然林改讲题语速飞快,蒋少野时常只能听个寂寞,但他还是不愿意让林改给别人讲。同学们没有法子,就跟林改借笔记本自己研读,还偷偷私底下复印,传到校外去,更卖出了离谱的高价。蒋少野看不过眼,又带着周礼则等几个兄弟气势汹汹找上那家复印店的老板,险些打上一架,最后谈成了三七分成,拿着钱回来进贡给学习之神林改。他还记得林改在那时候三观震碎的表情:钱?!我的笔记本,可以卖钱?!林改总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厉害。蒋少野得意洋洋地想。“蒋少野?”林改恼了,拿笔尖扎了一下他的手背,“蒋少野!”“啊我操!”蒋少野一个激灵,连忙醒神,林改便撇嘴:“我说,你这个医药费支出,为什么这么高?”“啊……”蒋少野反应过来,“是我爸,他信息素失调,需要进口药。”林改一怔,“佟叔叔?”信息素失调不算重症,但却很难治愈,患上的人不论ao,都很难再在社会上露面,只能呆在家里调养。某种程度上说,青春期的信息素紊乱和更年期的信息素失调是有一定联系的。怪不得蒋少野不跟佟叔叔住在一起。“这个,”林改咬着笔盖思索,“也许我可以想办法,信息素失调的药我们公司也做,我去拿药有内部价。”蒋少野有些局促:“那谢谢了。”林改又说:“叔叔有没有病历,我可以传给研究所的朋友看看。”“我过几天正要去见他。”蒋少野说,“到时候拿给你。”“好。”林改小声,“你不用担心。”方才的气氛明明还很好的,不知为何,此刻的两人之间又似划开了一些距离。蒋少野看着林改把数据录入电脑,列出程式,计算,得出结果。每个月的开销要控制,但还是要保证生活质量,林改似乎很自然地把他自己的收入也算了进去:罗城大学给的引进费和安家费,未来的课题经费,定期打款的专利许可费,以及科研人员的固定工资……不能怪周礼则会认为他给林改下药了。对林改来说,钱多钱少,不过是一道数学题,给定了困境里的条件,运用得当的方法,就总能解开。可蒋少野知道并非如此,这道数学题其实一直在变动,他光是跟上它的变动就已经气喘吁吁。他不想林改也和他一样,在这条赛道上变得灰头土脸。蒋少野不做声,只是乖乖听着林改讲话,两人学习大半天,忽然间,林改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林改握着笔,面色如常,只有耳根发红,还想强撑着继续:“那个,以后酒吧的开销我可以负担一半,你就不要去帮物流中心送货了,那个不赚钱,又劳累……”蒋少野大叹口气,却自顾自揉了揉肚皮,一边懒懒地报菜名:“广式烧鹅,红烧排骨,白嫩嫩的鲫鱼羹……”林改怒目:“蒋少野!”肚子却适时地又发出一串“咕噜噜”。蒋少野无辜地眨眨眼,“林老师,我们今天就讲到这里好不好?”时间已四点多了,两人只能去超市看看还剩下什么食材。蒋少野仍穿着那身孔雀开屏似的西装,但没有系扣,衬衫也解开几颗纽扣,顿时从潇洒牛郎摇身一变成为精致居家a,在卤味区域拈着手指挑烧鹅。超市里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分,他甚至还遇到几个邻居,说笑了几番。林改在买菜这方面帮不上忙,只能守着购物车,听蒋少野分析这卤水里头的讲究,听得云里雾里。蒋少野看他表情,新鲜极了,“原来这世上,还真有林改学不会的事啊。”林改不服气地说:“这也太麻烦了。”“能比看股票更麻烦?”蒋少野不以为然,“你不是还在美国呆了几年吗,不做饭怎么过?”林改想了想,“其实美国超市里的便饭就很好吃。”蒋少野呆住了。“啊?”林改又说:“我最喜欢好市多的三明治。我家旁边还有个711,每天都做新鲜的意大利面呢。”他的眼睛又亮了,好像是想到在美国吃的美味而怀念不已,“你知道在美国,711多稀奇?住在711旁边,多幸福!”“……”蒋少野摸了摸脑袋。林改的这个饮食审美,有一点点让他害怕。“以后你和我一起住,一定比在711旁边更幸福。”他说。虽然也算一句甜言蜜语了,但他说得意兴阑珊,毕竟拿自己的厨艺和便利店作比也没什么意思。可林改却更高兴:“好呀!你上次那个西红柿炒蛋就很好吃!”“……”蒋少野默默地捏紧了烧鹅的脖子。--------------------啊这甜美的日常也许就这样甜甜下去呢……25蒋少野让柜台的师傅帮他把烧鹅都片好,排骨也剁整齐,又挑了几条活鲫鱼和青菜。洗完了手,正要去付账,林改却拉拉他的衣袖,“再买点吧。买点……礼品。”“什么礼品?”蒋少野迷惑。“你不是要去见佟叔叔吗?”林改低声。“我跟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蒋少野脱口而出,心念又一转,“哦我知道了,你孝顺。”林改不答话,径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去了,蒋少野笑着呼出一口气,又连忙追上前。林改来到保健品货架前,按自己的想法给蒋少野的oga父亲挑了几种,都是可以稳定信息素、保障日常饮食睡眠的。他心里其实忐忑得不得了,因为自己父母还在和自己僵持,他怕蒋少野的家人也会反对他们。万一生起气来,又发病了怎么办?他一忐忑,就只往贵的选,简直希望价签上再多个0才好。他还依稀记得佟叔叔的样子。那是个非常好看的oga,偶尔来学校给蒋少野送东西,露出的手腕都是养尊处优的纤细。又很温柔,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别看蒋少野平常风风火火谁都不服,到了他小爸爸面前,却会梗着脖子脸红呢。同学间还说,怪不得蒋少野喜欢楚琴,原来蒋少野的小爸爸就是这一款啊。所有alpha都会喜欢这一款的吧!蒋少野脑袋凑了过来,“这是不是太贵了?”林改忙说:“是吗?佟叔叔会收吗?”蒋少野侧头笑他:“你慌什么,他肯定特别喜欢你。”林改一怔,“那……那也说不准。而且,我又不去。”“嗯,这一次我先去,帮你打个前锋。”蒋少野的目光扫过那些价签,又淡淡收回,凑到林改耳边,轻轻地说:“还要给我们自己买一点啊。”林改不解:“买什么?”蒋少野把手上的东西径直扔进了购物车,林改吓了一跳。那是几个长条形的小盒子,像是香烟,林改有意想知道蒋少野抽的什么烟,拿起来却见:“至尊冰感,001,xxl紧型。”林改手一抖,就把盒子摔回了购物车。他憋着气,努力镇定地推到蒋少野身边,“家里,没有吗?”他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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