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雁因为紧张,被牵着的手条件反射般的反握住男人的手。 季青也察觉到,跟着解释,“没什么大事,找到你母亲的时候她有些紧张,就带过来检查一下身体,下午能出检查结果。” 夏怀雁这才点了点头,“嗯。” 他想问问母亲看起来怎么样,可一想到一会儿两人就要见面了,现在问这些都是多余的,想想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不过一条地下通道,却好像越走越长,直到看到出口,夏怀雁的呼吸又跟着紧了紧。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冲出去,却又有些害怕。 太久没见到母亲了,几年前和母亲分别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和她亲自道别。 这短短的几百米的距离,他脑内出现了许多和母亲见面时场景和对话,直走到魏芷兰待着的病房门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太快太狠了。 母亲住在808病房,是单间。 上去的时候很安静,医院的中央空调沁出的凉爽混着走道上的消毒水味让人有些反胃。 夏怀雁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往屋子里扫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惊慌地拧开了门把手。 季青也跟在夏怀雁身后进去,女人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 他的视线就在病房里巡视了一遍,才发现女人此时正躲在角落里蜷缩着。 她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露出一双警惕而惊恐的双眸。 眼前的女人实在有些太过瘦小和虚弱老气了,和印象里那个年轻温柔的母亲有些不一样,倒和夏席诚抛妻弃子之后,「发疯」的那段时间很相似。 胆小又惊恐,任何人都不信。 她的模样也变了,同前段时间监控里拍下来的样子相比更憔悴,或许走在路上,两人擦肩而过,自己都会认不出她来。 可那双眼睛,分明就是母亲的眼睛,夏怀雁永远不会忘记。 看到这一幕的夏怀雁怔站在原地,望着女人的面庞他有些不敢上前打招呼,他甚至有些腿软了。 在过来的路上,他想过该如何跟母亲沟通,甚至想过母亲或许会过得很好,已经不愿意见到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 可眼前这种场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不过短短几秒,似乎一下就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段暗无天日的痛苦日子。 他知道母亲承受的痛苦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可明明那些都过去了。 可现在为什么却又用不同的方法,在不同的时间再次出现。 季青也站在夏怀雁身后,虚扶了一把。 夏怀雁站在原地,声音却粘在了喉咙里。 他像小时候那样,蹲跪在女人面前,一点点蹭过去,望着女人的双眸,嘶哑而又轻地喊了一声,“妈……” 女人没有做出什么反应,露出的那双眸子满含戒备地望着自己。 夏怀雁的眼眶有些热,他跪在那儿不敢再动了。 “妈,是我,”他凝视着魏芷兰,不敢眨动双眸,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似的,小心翼翼地介绍自己,“我是、我是雁雁。” 他如鲠在喉,却只能强忍着,怕一不小心就会惊动母亲。 他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小名,一点点朝魏芷兰靠近,就在快要触碰到对方手臂的时候,女人突然一惊,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但她不说话也不逃跑,就只是看着夏怀雁,左手掐着自己的右手手臂,指甲深陷进皮肤里,摞出一道道指甲印。 夏怀雁跪在她面前,和她对视。 病房里的低温让地面的大理石板在这炎热的夏天变得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终于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抚向夏怀雁的脸颊。 脸上温热的触感来,夏怀雁瞧着面前的母亲,憋得通红了眼眶,却没有哭出来。 女人看着他的面庞有些心疼,却不知道有没有将人认出来,像哄着小孩似的,她说,“好孩子。” 她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不是太久未说话而产生的沉闷,更像是声嘶力竭过后的嘶哑,却依旧温柔。 夏怀雁愣了一愣,随后扑进母亲怀里。 魏芷兰先是错愕,后将人抱进怀里,温柔地轻抚他的脑袋。 她们什么话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这个夏天温柔却又并不是那么温柔。宠坏 下午两点,魏芷兰睡下了,她的精神不太好,很容易困倦。 夏怀雁从病床边站起,给母亲盖好被子,站在床边凝望了她许久,才随之出了门去。 他的步伐有些虚浮,不太稳当,找到母亲明明是一件喜事,可他的背影瞧着莫名的有些悲伤。 季青也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见夏怀雁出来,他才直起身朝人望去。 夏怀雁和他对视,走到他边上去什么话都没说,伸出手抱过他的腰身,钻进了他怀里。 心情终于在碰到男人的这一刻稍稍平静了一些。 季青也回抱他,没有问别的多余的话,只问他,“饿了吗?” 夏怀雁本想说不饿,可不知想到什么,又点了点头,“嗯。” 午饭本早就该吃了,为了比赛,这段时间他的饮食都很严格,什么时间该吃什么,吃多少都由季青也给他请的营养师专门搭配好。 夏怀雁为了保持体型,本来想一直控制饮食,没想到比完赛的第一天,自己在心里定的这个想法就破了。 今天真的是很奇妙的一天。 他并未同母亲说上什么话。 母亲也只是单单牵着手,只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那些在路上幻想过的场景全都一一被推翻了。 魏芷兰看向夏怀雁的第一眼,眼里带着的戒备和害怕让夏怀雁感到心酸。 他一直以为就算母亲过得不是那么好,但少了自己这么一个负担兴许过得不会那么差。 兴许是因为太自私太胆小,所以夏怀雁从来没有敢往这种场景想过。 “是在那个小镇上的精神病院找到她的,我没有亲自过去,林峰说,刚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季青也本来是准备过个两三天,等魏芷兰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一些,再让夏怀雁同她见面。 可见到母亲,本来就是他应该有的权利,季青也不想剥夺他自主选择看望母亲的权利,所以才把选择权交还给他。 林峰方才送了餐过来,季青也打开保温盒,把筷子递给夏怀雁的时候这么说道。 听到这话的夏怀雁只是稍稍一顿,并没有表露出特别惊讶的样子。 母亲在精神病院的事情之前他听夏席诚说过了,虽然并不完全相信夏席诚的话,可至少已经让他有了心理准备。 见到母亲的时候,他更加确定了母亲是清醒的,绝对不是像夏席诚口中的那种精神病人。 那时夏席诚已经有了点小钱,能把心理健康的母亲送进医院折磨,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大约就解释得通,那时夏席诚信誓旦旦地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了。 夏怀雁本以为他或许有点良心,原来他真的满口谎言,只是自己不想承认,那个曾经对自己有过父爱的男人原来真的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大恶人。 可夏怀雁不明白,为什么夏席诚会这么恨自己,这么恨母亲。 他接过季青也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口饭塞进了嘴里,想起母亲方才因为一口饭而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就一阵鼻酸。 自己心安理得在享受着季青也对自己的好时,母亲却被折磨得吃不到一口饭。 “那张监控拍下来的照片,是前段时间她逃出来时恰巧被拍到的。”季青也说,“她一定也很想雁雁。” 夏怀雁有些难过,不敢开口说话,只为了掩饰埋头扒饭,听到季青也这么说,他顿时哽住了。 压抑的心情就像是被吹到了无限大的气球,这时候突然被戳破了一个口子。 他拿着筷子的手轻颤着,再也忍不下去,捂着脸当着季青也的面哭出了声来。 面对魏芷兰,他不敢露出太过难受的情绪,他怕惊扰了母亲,怕母亲难过,怕才见面的这件喜事会被自己的眼泪冲淡了。 可当他听到季青也表述给自己的这些话,他怎么都控制不住,他以为自己长大了,见到母亲会很坚强。 季青也站在他面前,夏怀雁才忍不住扑到了他怀里,放声大哭。 他才知道自己从来都不坚强,尤其是在季青也面前。 他心里有太多难过想要倾诉了,可这会儿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雁雁……” 下午魏芷兰的体检报告出来。 余向山听说季青也来了,循着休息的空隙去找了他们。 体检结果可想而知不太好,大大小小的毛病有很多,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去调理治疗。 “现在医学发达,只要不是什么绝症就肯定能治好的。” 余向山还不知道魏芷兰是什么人,值得季青也亲自跑一趟,不过细想一下,大概是夏怀雁的什么人吧…… 上次季青也过来,也是陪着夏怀雁来的。 对了,之前听林泞明说过,季青也要他找个人来着,不会就是这个女人吧?和夏怀雁什么关系来的? 余向山不敢多问,之前林泞明把教唆着夏席诚把夏怀雁送到季青也床上的事儿告诉了自己,他就已经胆战心惊好长一段时间了。 所幸,季青也没有为难自己,但这才是最让人记挂的,指不定往后就被季青也翻出旧账来算计。 他可是靠着季青也吃饭的,比不得林泞明,做出那些事儿还有后台。 余向山瞥了一眼夏怀雁手里的报告单,道,“小嫂子,你就放心吧,这位阿姨真没有什么大事,就算我们现在去体检多多少少也能查出点毛病来,吃药就能好,阿姨现在最要关注的是心理健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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