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棠眯起阴鸷的黑眸,将纸条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贺初棠环视一圈偌大的休息室,那些东西都不见了……凌辰送给凌遇的那些礼物,一件也没有留下。他想起了凌遇在戴上那顶棒球帽时,问他好不好看的天真笑容。想起了凌遇明知自己有厌食症,也要品尝那盒奶油饼干的痛苦表情。再结合凌辰为了凌遇,突然官宣取消同贺琳琳的婚事。以及贺初夏开视频时提到的那件事凌辰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盯着一个男生的照片看好久……贺初棠捂住脸,身体失控地颤抖起来。难怪小家伙三番两次拒绝他。原来如此……原来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凌遇的肌肤又薄又细嫩,脸上挨的那一巴掌到了晚上也没消多少,不得已他只好先回一趟宿舍,把大哥送的礼物锁进柜子里,最后戴了个口罩去舞蹈室。这会儿其他队员都没在,舞蹈室里只有连诗厚一个人。见他回来,连诗厚急忙迎过来:“遇遇,你这一整天都去哪儿了?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凌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扯了句:“贺老师找我谈心。”“又谈心?”连诗厚挑眉,不过想想他也没有多问什么,“算了不聊这个,你脸怎么了?怎么戴着口罩?”凌遇下意识地隔着口罩摸摸自己的脸,摇摇头:“没事,等会儿还练吗?”“练啥呀,吃晚餐去,我都快要饿死了!”连诗厚勾住凌遇的手臂,将他拉出舞蹈室。二人去到餐厅时有些晚了,取餐区没剩下什么菜,不过凌遇对吃的要求很低,一贯只打了一碗白粥。连诗厚把最后两个肉菜都拿走了,坐下来马上说:“遇遇,你要不要吃点肉肉?很好吃的。”凌遇摇头:“不了。”连诗厚不解:“你也不是素食主义者啊,为什么总不吃肉?”凌遇顿了顿,反正已经跟贺初棠说了,跟连哥说也无妨:“我有厌食症。”准确来说,他对肉类食材的反胃尤其严重。连诗厚整个人都怔住:“厌食症???”凌遇笑了笑,不打算再解释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阿弟刚去世的那段时间,他完全丧失了求生欲,吃不下也喝不下,大哥就天天捏他的嘴给他灌冷饭菜,且大都是肉食多。他根本就吃不下去,每次都会吐出来,而大哥每次见他吐,都要很生气的对他拳打脚踢一顿。当然也会骂,不过凌遇当时已经听不见声音了,不知道大哥骂了他什么。大哥只坚持了一段时间,估计是觉得打累了,或是骂腻了,后来就再也没有理过他。反正凌遇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厌食的,不止是在心理上,他的肠胃在那时候也损伤得很严重。这些烂毛病一直延续到今天,凌遇也没怎么重视,觉得这是他罪有应得。阿弟为他丢了性命,他就该遭受一辈子的病痛折磨才过得安心一点。连诗厚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连哥,你就别问了,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个事。”凌遇说着要开始吃粥了,于是将口罩摘了下来。连诗厚余光扫见他红肿的右脸,登时怒了:“你的脸怎么回事?”“别激动呀。”凌遇一脸淡定,“先吃饭。”连诗厚哪里还有胃口,正色道:“遇遇,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如果有人欺负你,我带你去找导演,让他给你做主!”凌遇无奈解释:“是家事,导演做不了主。”“什么家事?”连诗厚顿了下反应过来,“凌辰打的?”凌遇失笑:“好了,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其他人,是我大嫂打的。”“你大嫂?”连诗厚思索一番,“贺琳琳?”凌遇点头:“你连这个都知道啊?”“微博上都爆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连诗厚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大哥该不会是因为你大嫂打了你,所以才取消婚事的吧?”凌遇笑:“不可能,估计是利益没谈妥,我和我大哥关系不太好。”“那更不可能。”连诗厚给他分析,“贺凌两家的合作半年前就定下来,现在是即将验收的时期,凌家突然终止合作,至少要损失几十个亿。”凌遇张了张唇:“你,你怎么知道这些?”连诗厚道:“谁还不是个富二代了,我家跟凌家贺家都有合作。”凌遇:“……”吃过晚饭,二人回到舞蹈室,跟另外三位队友集合,把二公曲目练了十几次,直到五个人都没有出现失误才停止训练。结束后连诗厚就拉着其他人去了健身房,仿佛有用不完的体力似的。凌遇没跟着去健身,白天他被贺初棠榨干了精力,刚才练舞都够呛,实在没精力再去折腾自己这副被摧残过的身体。他是最后一个离开舞蹈室的,关了灯就想走出去,门外突然闯进一道黑影,将他推回舞蹈室,并且关门反锁。凌遇闻出了那人身上熟悉的香气,开口喊:“贺先、唔……”贺初棠带着酒气的吻急躁又粗暴地落下来,咬得凌遇的唇有些疼,呼吸也被对方疯狂地吮吸着,仿佛整个胸腔都被抽光。他有些招架不住,抬手去推对方的胸膛,殊不知这个小动作反而更加让贺初棠惹火,贺初棠更加用力地拥紧他。“嘶……”唇上一痛,贺初棠不得不松开小家伙的唇,但双手依然禁锢住凌遇纤细的细腰,昏暗的光线将他的黑眸映出了一层狠戾。凌遇缩了缩脖子,掌心保持着抵在贺初棠胸口上的姿势,微喘着气息:“放开我。”“你喜欢凌辰?”贺初棠倏忽出声。凌遇愣了下,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的亲大哥?!贺初棠怎么会这么想他?凌遇就想开口否认,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贺初棠误会了也好,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再痴缠自己。凌遇一直以为自己和贺初棠不是同个世界的人,他跨不过心里那个砍,不想带着一副残缺的躯体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去拖累贺初棠。像他这种心里阴暗的人,只有活在地狱里才不会去祸害别人。“是。”凌遇点头,“我喜欢他,从小就喜欢。”贺初棠身体明显地颤了一下,仿佛灵魂被人敲了一棍,不甘心的松开了凌遇的身子,往后退开一步。光线太暗,凌遇看不见贺初棠黑眸里的伤神,更看不出来他眼底冒出的水气。“抱歉。”贺初棠只说了两个字,别的什么也没说,拉开门走了。凌遇浑身乏力的滑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生疼的心口,另一只手懊恼的抓住头发。好奇怪啊,为什么他的心会突然痛得这么厉害?这种痛快要赶上失去阿弟时的痛了,好难受。不过,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以后贺初棠应该不会再缠着他了吧?他这样身心不健全的人,真的承受不起贺初棠的爱。别凶那晚把话说开之后,贺初棠果然就没再来找过凌遇,连着几天凌遇都没在节目组里见过他。凌遇倒没觉得有多难受,大概是因为习惯了,他活了20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各种难过和委屈里度过,以至于他很少开心过。只不过,如今他已不会觉得委屈,但难过是有的。转眼到了第二次公演彩排的时间,凌遇小组抽到的出场顺序是第二个,早上10点就要进场彩排。让凌遇意外的是,贺初棠来了,就站在舞台下,在他身边还站着他的好友舒离。凌遇看过去时,舒离刚好给贺初棠递去一个保温杯。“你刚退烧,多喝点热水。”“谢谢。”贺初棠接过保温杯,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余光瞥见凌遇站在舞台面的台阶处,贺初棠视若无睹的将视线收了回来,转头舒离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舒离微笑:“我这不是稀奇从小没生过几次病的贺小少爷突然发烧了嘛,作为你的好兄弟,怎么也得过来看看你生病是什么样。”贺初棠瞅了他一眼,没接话,不过他的唇角不可查地勾了一下。此间,《beautifulistakes》小组登上了舞台,c位是连诗厚,凌遇这次选了4号位,站在倒数第二的位置。站在贺初棠的角度,只能看到凌遇的半边身影,连正脸都看不到。凌遇在这首歌里分到的歌词不算复杂,且这首歌并不是快歌,舞蹈在于美感而非体现爆发力,需要全情投入,表情管理实际是这支舞最难的地方。上台前凌遇觉得自己没问题,但看到贺初棠站在舞台下看着,不知怎么的,他有些心不在焉,中间轮到他唱时,差点进错拍子。好在第一次彩排其他人也出现了失误,凌遇的表现反而及格了,导演给几个人提了意见,接着要求再来一次。结果第二次还是效果不佳,导演盯着回放,脸色肃穆。《beautifulistakes》小组全员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着,他们看得出来导演并不满意,却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不过凌遇并没有想这些,心思早飘到了九霄云外。这时贺初棠走了过来,目光只是从凌遇脸上一扫而光,并未作停留,众人道:“你们这个作品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把这首歌的感情演绎出来,舞蹈动作和表情并不一致,好好想想一情侣分手之后那种煎熬的感觉。”顿了下,他看了眼凌遇:“五个人里面只有凌遇的感觉找了,你们可以请教他。”突然被点名的凌遇懵了一下,额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天地良心,刚刚他并没有认真在唱歌,怎么就把感觉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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