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烫在了他的肌肤上。江眠的呼吸都停滞了。从他拥有记忆开始,他就好像没有和谁有过这样的肢体接触。过于实在的拥抱,让两人之间仿佛一点缝隙都没有了。江眠的双臂连同躯干一块儿被禁丨锢住,他本能地想要在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中挣扎出来,就听见陈故低哑的嗓音在他脑袋顶上轻轻响起。“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有皮肤饥渴症。”江眠一怔,忘了自己的动作:“什么症?”“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需要和人进行肢体接触的心理疾病。”“所以……你是因为长期没有和人进行过肢体接触,所以犯病,把自己抓成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问话中,陈故低笑了声。江眠有点莫名,因为他不清楚陈故想的是另一个犯病。他的确是犯病了,用这种手段让江眠心疼,让人乖乖栖息在他怀中,由着他这样抱着他说话,去超出那个朋友的定义。陈故:“是。”他语气轻轻柔柔的:“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江眠默了下。他想陈故真的有点……可那些伤又是真实的:“你不用跟我道歉。”江眠不太适应地屏了一下呼吸,试图不让陈故身上的气息影响到自己的思绪,他缓慢道:“你先松开我。”陈故低着嗓音,有点委屈:“你说会帮我的。”江眠:“……”他、他当时也没想到陈故要抱他啊!“一会就好了,好吗?”江眠动了动唇,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用沉默回答陈故。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的空调开得有点高,所以冷气没那么足,才不过短短半分钟,江眠就觉得这份安静格外燥热。他轻抿着唇,想跟陈故说已经好一会儿了,但一想到陈故手臂上的伤,又开不了口。所以他只能等待,等到他的心脏都有点免疫,开始逐渐平静后,陈故才勉强松开了他。为什么说是勉强呢?因为陈故松得很慢,好像是被下了最后通牒才不得不松开。而且即便是放开了他整个人,他的手还是抓着江眠的手腕。虽然陷阱是他挖的,套也是他下的,但病是真的。抱着江眠,的确让陈故心里升起了极大的满足感,如同久旱遇甘霖,他感觉自己躁动了几天的细胞和那些不安分的因子全部都被抚平了,熨帖而又乖顺地躺在他的身体里,不再作乱。可这个短暂的拥抱,对于贫瘠干裂许久的大地而言,只是一点勉强缓解痛楚的甘露罢了。在松开江眠不过片刻,“瘾丨性”几乎是瞬间就席卷了上来,让陈故还想要继续抱住江眠,甚至索取更多的肢体接触。如果他能化作一条蛇就更好,这样就可以紧紧地缠住江眠。江眠垂眼扫了下陈故攥着他的手。其实这回陈故抓得没有上次用力,因为没有上次那么疼,但也不是没用力,只是……江眠能够感觉到他的指尖似乎是有点微颤。一看,指关节又泛了白,好似在克制隐忍着什么一样。江眠默然了会儿,到底还是没有让陈故松开他的手,只是问:“你家有药箱吗?”陈故低声:“结痂了,没事。”“有几道肿了。”江眠慢慢道:“你肯定没有清理,发炎会留痕的。”他微顿,不知道要怎么劝陈故:“而且你脖子也是…你不能这样。”陈故见他拧眉,便立马道:“听你的,但家里没有药箱。”江眠没有去跟他咬文嚼字地纠正什么了,只摸出了手机:“那我喊个外卖。”陈故没有阻止江眠,只是拉着江眠的手,示意他:“坐下点吧。”于是江眠就和陈故坐在一起、挨着、单手点了个家用药箱。陈故还说了句不用,江眠缓缓道:“家里备药箱是很有必要的,里面有感冒药、消毒酒精、棉签和消炎药这些,万一有什么,可以自己简单处理一下。”望着认真「说教」的江眠,陈故的眼神柔和着,乖巧地点头:“是我疏忽了。”江眠又觉得自己说太多,动了动唇后,闭上了嘴。陈故还攥着他的手不放:“谢谢。”江眠抿了抿唇:“你不觉得我多管闲事就好。”“怎么会?”陈故到底还是没忍住,捏了捏江眠被他圈着,好像很脆弱、一折就要断的腕骨:“我很开心。”他嗓音低低的,无端又流露出几分可怜:“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江眠默然。他其实有点分不出陈故这话是实话还是谎话了,因为陈故抓着他的手腕,让他的脑子里的理智下线了大半。所以江眠没有说话。但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不礼貌,于是江眠看向陈故:“能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么?”陈故微微敛眸,眼睫颤了颤:“你不要觉得难看。”江眠摇头说不会,于是陈故就单手把领子翻了下来。……这样都不松一下手么。江眠有点无可奈何。因为脖子上的肌肤比手臂上的要娇弱,所以陈故的脖子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全是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血痕,而且还都没结痂。江眠拧起眉:“你换个宽领的衣服,不能这样闷着,会感染。”陈故没有说话,只是抓着江眠的手紧了紧。通过肢体动作明白了什么的江眠:“。”他心里升起几分语塞感:“换个衣服而已,快的话就一分钟……”江眠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什么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真的一分钟都容忍不了呢?不然陈故为什么会把自己抓成这样?看着就很疼啊。江眠在心里轻叹,还没说自己可以跟着进去,陈故就先道:“我是想问,出来后还可以抓着你吗?”他这话问得小心翼翼,看向江眠的目光也满是试探,配上那双狗狗眼,哪怕江眠知道他是装的,都忍不住狠狠怜爱了。所以江眠就在这份攻击下,不由自主点了头。于是一分钟后,换了个坎肩的陈故走出来,再次抓住了江眠的手腕。这次他还换了一只手因为之前抓的是右手,江眠操作手机都有点不顺畅。陈故扫了眼江眠右手手腕还残留着没有消退的红痕,抑制不住地轻扫了一下自己的臼齿,才掩住眼底堪堪翻涌上来的恶劣情绪。他在看江眠,江眠也在看他。陈故的饭量确实是有去处的,只不过不是成为脂肪,而是化作了蛋白质。他平时看着好像也就那样,倒是能透过小臂瞧见漂亮的肌肉线条,但也仅限于此了。可这件坎肩,就将陈故的好身材显露出来了。……电视上那些散打运动员也就差不多是这样了吧?陈故真的是个画家?不是什么拳类运动员?江眠想难怪他会觉得陈故和陈易深不一样。原来是因为陈故练铁(?);江眠没看两眼,就被响起的电话声打断。他以为是外卖员,但一看是陈易深。江眠接了电话:“喂?”“喂江眠。”陈易深那边还是有点嘈杂:“你去了吗?怎么样了?”江眠:“我在这,他没事。”他微顿,因为不知道陈易深知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估计陈易深多半是不知道的,所以江眠把自己的手机交给陈故:“你和他聊。”陈故伸手点了免提。“喂?哥?”“嗯。”听见陈故的声音,陈易深稍微松了口气:“你没事吧?怎么没接电话啊?是身体不舒服吗?”陈故语调懒散起来:“没事,感冒。吃了感冒药睡了,所以没听见。”江眠瞥了他一眼,没有戳穿。陈易深不疑有他:“那哥,你现在好点了吗?”陈故又嗯了声。于是陈易深就问他要什么样的特色摆件。“都行,你问问当地人有什么推荐的。”“好,那你有什么事就…就打电话找江眠吧,江眠很好说话的,而且你俩也是朋友嘛,互相不要那么客气啦。”江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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