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
&ldo;可就算那样,也不成。&rdo;方无应摇摇头,&ldo;不管我怎么躲避,总还有一个人知道。&rdo;
&ldo;谁?&rdo;
&ldo;我自己。&rdo;他说,&ldo;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会知道自己是谁。&rdo;
苏虹默默看着他。
&ldo;我真想连自己都不知道,真想啊。&rdo;方无应笑了笑,&ldo;可是不成,人没法骗自己。&rdo;
&ldo;……你是说,我现在就在欺骗自己?&rdo;
&ldo;不,我没资格对你下任何定义。&rdo;方无应摇摇头,&ldo;到现在我都还没处理好这些事情,我自己就是半湿不干的,怎能责怪你水淋淋?&rdo;
苏虹翻了个白眼。
&ldo;所以你知道么?我特别佩服史远征。&rdo;
&ldo;你是说,小鹏的爸爸?&rdo;
&ldo;嗯,他是谁,你也知道了吧。&rdo;方无应说,&ldo;前天在病房里,他和我说,怕死了也要往前走。就以现在这个姿态继续往前走。说真的我不如他,我甚至都没有他那种砍掉过去、重新组织家庭的勇气。&rdo;
&ldo;……本来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rdo;
&ldo;可是归自己的责任,总得归自己。&rdo;说到这儿,方无应突然伸手拍拍沙发扶手,&ldo;其实我想过了,你实在不肯过去也可以。&rdo;
苏虹惊讶地看着他!方无应的态度转变得一点征兆都没有,这让她奇怪。
&ldo;这事儿,毕竟谁也没法勉强你对吧?&rdo;他沉思着,说,&ldo;可我必须救出梅妃。既然你不过去,我就再去叛军大营里救她好了。本来想叫你过去这种想法,也真算是投机取巧了。这一步如果没法走捷径,那我就老老实实去救人。&rdo;
&ldo;……为什么一定要去救她?&rdo;苏虹声音微弱地说,&ldo;被乱军掳去那也是她的命。&rdo;
&ldo;不好意思,我没法把她当作和我无关的存在。&rdo;方无应认真地说,&ldo;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且明明就是在我手上弄丢的。我不能眼看着她死。&rdo;
苏虹垂下了头。
&ldo;说真的,她比你胆小,比你表情僵硬也没你年轻漂亮,爱摆臭架子不说,又总是哭,哭得我不耐烦。&rdo;方无应继续说,&ldo;人看起来笨手笨脚死脑筋,总抱着那块织锦不肯放,留恋过去的荣耀……这些全都不像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她那个样子。&rdo;
&ldo;所以说,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去呢?那些家伙……&rdo;
&ldo;就算这么不讨喜,她也不该死在史朝义的手上。&rdo;方无应说,&ldo;虽然她和你并不一样,我也一样该对她负责。&rdo;
然后,默默听着这些,苏虹就忽然流起泪来。
&ldo;……我不想去唐朝。&rdo;她啜泣着说,&ldo;要真是她……那该怎么办?我不想自己是她。&rdo;
方无应看着她:&ldo;是她,就会死么?&rdo;
&ldo;我不喜欢那样的人生,傻透了!我的性格明明不是那个样子的!我为什么要是她呢?明明不是的啊……&rdo;
&ldo;如果真的是,就会死么?&rdo;
&ldo;……也许真会死呢?&rdo;苏虹突然抬起头,她满脸泪痕,&ldo;如果我过去之后就回不来了,怎么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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