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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他打开门,那位佩戴政务官橙色徽章的人士走了进来。

&ldo;时空技师哈伦对吗?&rdo;

&ldo;是的,政务官吗?您找我有何贵干?&rdo;

政务官似乎对他这种挑衅似的问题毫无反应。他说:&ldo;你和高级计算师忒塞尔有约?&rdo;

&ldo;那又怎样?&rdo;

&ldo;我来通知你,你迟到了。&rdo;

哈伦盯着他问道:&ldo;就这事?你不是575世纪分区的人,对吗?&rdo;

&ldo;我属于222分区。&rdo;对方机械地回答道,&ldo;助理政务官阿巴特&iddot;勒姆。我负责联络安排,我没有使用计算机阵列系统向你发送官方通告,是为了避免刺激你的情绪。&rdo;

&ldo;安排什么?什么刺激?这都是些什么事?听着,我的确和忒塞尔有约,他是我上司。这有什么刺激不刺激的?&rdo;

政务官一直僵硬死板的脸上,此刻也掠过一丝惊异。&ldo;还没人告诉你吗?&rdo;

&ldo;告诉我什么?&rdo;

&ldo;哦,在575世纪分区的此刻,正在举行一场全时理事会小组会议。据我所知,这条消息几个小时之前已经传达到这个地点。&rdo;

&ldo;他们要召见我?&rdo;就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哈伦想,他们当然要召见我。除了我的事,他们还能讨论什么呢?

现在他明白了昨晚上忒塞尔门前,那个见习计算师为什么面露笑意。那计算师肯定知道这次专题讨论会的事,心里还以为这个技师因为能在讨论会上面见忒塞尔,兴奋得睡不着觉,专门跑来忒塞尔门前等着,所以才发笑。还真挺好笑的,哈伦心中不禁有些苦涩。

政务官说:&ldo;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rdo;然后他依然带着一点惊讶问,&ldo;你一点都没听说吗?&rdo;

&ldo;时空技师们,&rdo;哈伦挖苦道,&ldo;都过着穴居生活。&rdo;

忒塞尔身边足足坐了五个人!全是高级计算师,资历在35年以上的资深永恒之人。

如果是在六个星期以前,他要是能跟这六位坐在一起,参加这么高规格的午餐会,恐怕会被吓得半死;这六位大佬代表的责任和权力,能把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每个人的身高看起来都是他的两倍。

不过现在他们都是他的敌手,或许更糟糕,是他的审判官。他没时间感动,他得想对策。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他已经了解到诺依落在了他们手上。除非芬吉把昨晚见过哈伦的事上报,否则他们就不会知道。不过在今天白昼的光芒下,他更确信,芬吉绝不可能自曝家丑,把自己被一名时空技师吓破胆的丑事公开出来。

因此,为了能更有效利用这点可能的优势,哈伦最好让对方先动,让对方先开第一枪,挑起战事。

他们看起来也不急。餐桌上食材简约,他们隔着餐桌平静地注视着他,仿佛他是一具四肢张开的有趣标本,被反重力力场托举在半空中。哈伦绝望地以目光回击。

对面的每一个人的名字,他都如雷贯耳;每一个人的三维立体形象,他都在永恒时空基础说明的胶片中见过。这些胶片在永恒时空每一个分区里都同步保存,每一名观测师以上级别的永恒之人都必须学习。

奥古斯特&iddot;申纳,秃顶的那位(连眉毛和睫毛都没有),毫无疑问是最让哈伦感兴趣的。首先,他的相貌比较奇异,漆黑深邃的眼眸和光秃秃的眼帘与额头形成鲜明的对比,真人形象比三维图像上更惹眼。其次,申纳和忒赛尔之间一向不和,他早有耳闻。最后,申纳不只是盯着他看而已,而且开始以尖利的嗓音抛出一连串问题。

他那些问题大多数没法回答,比如&ldo;你第一次对原始时代感兴趣是什么时候?&rdo;或者&ldo;你觉得学习有价值吗,小伙子?&rdo;

最后他似乎安稳地坐回了座位里。他把自己的记录板小心地放进文件输送槽,纤细的手指握拢在面前。(哈伦注意到,他的手背上也没有一根汗毛。)

申纳说:&ldo;有些事情我一直想知道。或许你能给我讲讲。&rdo;

哈伦想:好吧,要开始了。

他大声回答:&ldo;长官,我尽我所能。&rdo;

&ldo;永恒时空里有一些人‐‐我不是说所有人,或者很多人&rdo;,他扫了一眼忒塞尔疲惫的面容,其他人却微微聚拢过来听,&ldo;不过总还是有一些‐‐对时空哲学很感兴趣。或许你能给我讲讲。&rdo;

&ldo;您是指时空旅行悖论吗,长官?&rdo;

&ldo;好吧,如果你想用这么华丽的词汇表达的话,是的。不过当然了,不只如此。还有现实的本质问题,现实变革的宏观能量守恒问题,诸如此类。现在我们这些人身处永恒时空,早已知道了时间旅行的奥秘,不会受到这些问题的困扰。但你那些身处原始时代的人们却对时空旅行毫不知情。他们对这些事有什么看法呢?&rdo;

忒塞尔的咕哝声从桌子那头飘过来:&ldo;又给人下套!&rdo;

不过申纳没搭理他,继续问道:&ldo;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技师?&rdo;

哈伦答道:&ldo;原始时代的人,实际上对时间旅行没什么想法,计算师。&rdo;

&ldo;觉得时间旅行不可能吗,嗯?&rdo;

&ldo;我想是这样的。&rdo;

&ldo;连一点可能性都没猜想过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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