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道:&ldo;启禀太皇太后,微臣不想嫁人,更不愿拆散别人母子。&rdo;
太皇太后长叹,语气中并无责备,反而满是怜惜:&ldo;你这孩子,做夫人安安定定的享福多好?也不枉你这么多年在宫里的辛苦。如此说来,你不想嫁人,究竟想做什么呢?&rdo;
我诚恳道:&ldo;启禀太皇太后,微臣自幼长在京城,除寿光,还从未去过别的地方。如今大昭国土翼张东西,立西北六州,置河北七府,这万里河山,若不去游历一番,实是可惜。因此微臣想出京去,望太皇太后成全。&rdo;
太皇太后颇为意外,随即悠然一笑:&ldo;不想你虽是女儿家,却志在四方。既然不愿嫁,那这门亲事便作罢了。&rdo;
我立刻松一口气,忙道:&ldo;微臣谢太皇太后。&rdo;
太皇太后道:&ldo;你虽出去,可也要常想着京中,若能回宫来与本宫说说路上的景致见闻,那就更好。&rdo;
我忙道:&ldo;微臣遵旨。&rdo;
太皇太后道:&ldo;宜修,去把本宫的佩剑含光拿来。&rdo;
宜修一怔,想了好一会儿才道:&ldo;含光剑……太皇太后,可那是一把‐‐&rdo;
太皇太后笑道:&ldo;去拿来!本宫要将此剑赐给朱大人。&rdo;
宜修无奈,只得从外间拿了来。太皇太后捧过剑,指尖抚过蛇皮剑鞘上细密的鳞纹,目光充满回忆和向往:&ldo;此乃含光,是本宫的佩剑。&rdo;
不想含光是这样一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寻常物事,不免诧异。&ldo;&lso;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rso;[12]曰含光。&rdo;
&ldo;不错。就是这柄含光。&rdo;
&ldo;微臣记得,周贵妃当年的佩剑,叫作承影。&rdo;
太皇太后笑道:&ldo;你还记得承影剑。&rdo;
我笑道:&ldo;周贵妃出宫前将承影剑赐给微臣,后微臣转赠昱贵太妃,故此微臣记得清楚。&rdo;
太皇太后恍然道:&ldo;原来摆在遇乔宫的那柄承影剑是你送给茜仪的,本宫还当是渊儿赠给自己的徒儿的。&rdo;又笑道,&ldo;你赠她剑,想是为了一解她对师尊的思念,当真有心。也罢,本宫今日就将含光剑赐予你,你出京去,总要带一件防身的兵器才好。&rdo;说罢亲自捧剑相授。
我又惊又喜,忙跪接,双手高举过顶:&ldo;微臣谢太皇太后赏赐。&rdo;但见剑鞘上镶着两颗深邃的蓝宝石,鲜红的剑穗飘逸如火。
太皇太后笑道:&ldo;何不拔出来瞧瞧?&rdo;
我忙道:&ldo;微臣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亮刃。&rdo;
太皇太后笑道:&ldo;无妨。拔出来瞧瞧。&rdo;
我仍是迟疑。宜修笑道:&ldo;太皇太后命大人拔剑,大人就拔出来瞧瞧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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