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聿叹口气说:“到年底。”周其琛客客气气道:“可惜了。没有你,对029上面新的航空兵是种损失。”白子聿被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戳了心眼,甚至扭过头看着玻璃几秒,才回头看着他:“十几个人需要我,和我的小孩需要我,你说哪个需要更重要。”他俩说来说去没说到重点,周其琛吃了两口饭,刚要开口换话题,白子聿像是察觉到了他意思,先说了:“我之前也说了,这次来,是给你带了个东西。”他确实是带着礼物袋来的,周其琛见面的时候盯着看了很久,也没看出名堂。如今这个袋子交到了他手上,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很不起眼的破布。他心里面有种预感,果然把破布里面包裹着一个白色的部件。那是他坠毁的歼-15战斗机尾钩部分的阻拦头。其实,他不需要眼睛看,他用手摸也可以摸出来。尾钩和阻拦索组成了舰载机降落的拦截系统。周其琛记得,这是zy2913a1b2号战机尾钩的,也没和队友合影。他曾经想拼尽全力抓住点什么,到头来,却是什么也没能带走。一把大火,一片废墟,战机是烧得一片钢铁也不剩,连同他的记忆。周其琛大概得有两分钟的时间都没说话。白子聿看他沉默,便主动说:“我问过现场的人,基本上其他部分烧得什么都不剩了,阻拦头在伸缩装置里面,被保护得还算好,可以算是唯一完整的小部件……因为颜色,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为了方便着舰指挥官目视战机是否挂索成功,阻拦头特意做成了有别于机体的颜色,国内统一是白色。周其琛把阻拦头用布包裹住,放回袋子里,对着白子聿说了句谢谢。他本应该很开心,很惊喜。这是时隔三年的失而复得。甚至白子聿看着他的眼神都明明确确告诉他,他是如此期望着。可周其琛只觉得老天好像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给他安排了最戏剧化的情节和境遇,可那些他应该感受到的情绪,他统统没感受到。最后,是白子聿不得已,开口逼问他:“你……不高兴吗?”周其琛顿了顿,然后他还是开口了:“白子聿。你知道多久了。”他很少叫他全名,要么开玩笑叫老白,要么随着白子聿的几个老乡亲切地叫他聿哥儿。这句话一出口,白子聿顿时哑然。周其琛先笑了,他说:“……我喜欢过你快八年,我想你是知道了。你如果觉得恶心,现在想走的话,可以现在走,我不逼迫你。不想走的话,请你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多大的事儿,多大的门槛儿,不过是一抬腿,说迈过去就迈过去了。从说话办事到为人,他都是烈性子的人,情绪一上来根本兜不住,要真兜得住的话他现在也还在柜子里呢。白子聿没回答,却是承认了:“是知道了。”看周其琛一直盯着他眼睛,他才败下阵来,有补了一句:“我……没想走。”周其琛说:“我事故四个月以后回来的,体测一个月,恢复飞行一个月,一共六个月,整整半年的时间。这个阻拦头……你出事之后就拿到了吧?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给我?”他想起来那两个月里面他们明显疏远的关系当时他还欺骗自己是因为他四个月不在,白子聿跟别人混得更熟了,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假相。再往前推,出事之前两个月,他已经开始疏远自己了。白子聿仍是看着他,没说话。“好,那我替你说。那是我出事以前,你就知道了吧。”白子聿终于开口了:“是那之前两三个月。”“怎么知道的。”“之前……细微的地方也有感觉吧,但是没有太确认过。真正意识到,是那次我们和老罗老韩他们喝酒,咱俩都喝多了,去海边抽烟,我说要先回去,明天要早起晨练。我就先走了,走了两步想起来水壶忘拿了,就回头一看,我看你一直在看着我。你那天……应该喝的比我多,你可能不记得了。你那个时候看我的眼神,和我当年看柳小越的时候一模一样。”柳小越是曾经跟过他们连队一段时间的卫生兵,是白子聿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求之不得的姑娘。周其琛拿起筷子想装模作样再吃点东西,可是吃什么都是味如嚼蜡。他只好又把筷子放下,开口说:“我对你的感情,跟你当年对柳小越的也一模一样。但是你可以说,我不能说。我想都不能想。”白子聿看着他老半天,才说:“我知道,我……”周其琛打断了他:“你不知道。”席间气氛顿时凝重了,白子聿说话向来比自己斟酌分寸,周其琛曾仰慕他觉得那是稳重,如今只觉得他太温吞。“为什么现在又想起给我?”周其琛又问他。白子聿敷衍了一句:“一直想,没有合适的机会。”“你有很多的机会可以给我,我在医院那两个月,回家修养的两个月,回来以后又两个月……我跟你说要走的那天早上。你知道我有多想要这个,我想留个念想。你宁愿把它给捂烂在手心里,也不愿意给我,就是怕误会?怕风言风语?现在你想我这个朋友了,就又变魔术一样拿出来了?”白子聿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周其琛说到这里都笑了:“你原本是打算怎么解释的,怎么三年都没有的东西突然就有了,能跟我说说吗,我好奇。”白子聿没回答他,可那句话终于从他嘴里说出来了:“对不起。”周其琛没接受,也没否认。这要是三年前的自己,肯定质问白子聿到底,哪怕撕破脸皮,面子都不要,也要一句真相。可他毕竟也是成长了,成年人各有难处,他当时的困局也不是白子聿一个人能解开的。他拿起来了礼物袋,起身结了账,然后对白子聿说:“挺晚的了,有人等我,我先回去了。这个还是谢谢你给我,以后……没事的话,就别联系了吧。”白子聿想说点什么,可是太晚了。他看着周其琛,对他点了点头,又站起来送他到门口,然后又说了一遍:“我应该早点说的。当时我也在接受这一切……你说要走的那天晚上,我想给你来着。真的很抱歉。”周其琛说:“唉,算了。”白子聿又问他:“不可以简单做朋友吗?等年底之后,有空可以来找我和淘淘玩。你这个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知道我对你也是的。”周其琛这会儿出奇地平静,他说:“你帮助过我,提携过我,肯定过我,你对我确实很重要。你当时对我有多重要,后来我就有多煎熬。可是现在,有人对我更重要。他想我开开心心的,我也想我自己开开心心的。“你说十几个新兵需要你,和淘淘需要你,到底哪个需要更重要。l走了一个,还会来新的,可是淘淘只有你一个爸爸。其实你已经选了。聿哥儿,我也已经选了。我也是普通人,我想想起一些愉快的记忆。让我就忘了之前那几个月,忘了这三年的不闻不问,然后装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和你做朋友……我做不到。”白子聿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最后,他还是没说出口。他拿着自己的大衣,站在饭店门口,目送他出门。周其琛这回迈开大步走了,他没再回头看白子聿,大概也再也不会回头看。转过街角,果然看到黑色轿车打着双闪。他迈腿坐到车里面,然后便抓住了郎峰的手。郎峰对他的肢体语言太熟悉,他侧过头,给了他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一吻过后,郎峰回过头在往门口白子聿的方向看,是周其琛主动说:“别看了。走吧。”白子聿确确实实也看到了他俩。他想伸出手招招手最后送他一次,可是对方的车已经猛地启动开走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从周其琛那一句“你知道多久了”开始,事情就如脱轨列车一样,飞驰出了他预定的计划之外。本来这个饭局只想挽回三年都未曾联系的挚友,可到头来他却是失去了他。是很久之后,白子聿才意识到,他并不是那天晚上失去的周其琛这个朋友。早在三年前,他出事之后,他那天回家的路上,郎峰很沉默。是周其琛先进的门,郎峰后他一步进来,在他身后关上门,之后便是一片漆黑。周其琛刚把那个礼物袋放下来,手上没得空,所以没来得及打开玄关的灯。他还在摸黑寻找光源的位置,然后,在短暂的黑暗里,周其琛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顶在了墙上。郎峰在黑暗中找到他的脸,双手捉住他脸颊,细密的吻落下来。乍一开始还是温柔的,后来郎峰开始脱他的衣服,他大半个身体都裸露在外面,郎峰的吻也变成撕咬和纠缠,强势霸道得像是换了一个人。周其琛被他分了心,一口气没上来,都有点缺氧了。在黑暗环境里,缺氧条件下,对抗空间迷向,保持头脑清醒,这是战斗机飞行员的基本功。周其琛敢说,如果他不行就没人能行。可是眼下压着他的不是稀薄气压,也不是能见度低的夜晚,而是他捧在心尖儿上的人。郎峰这一开始的架势像是要跟他打架,可是周其琛早就挂白旗了,他愿意全给他。不用问也不用说,就是天雷勾动地火。有逻辑的郎峰他尚且可以招架,可他也是从未见过郎峰失控,今天算是头一回。似曾相识的场景,只不过这次是周其琛被郎峰脱了外套,然后是t恤,最后是裤子,内裤,郎峰从后面抵着他喘息不断。准备工作很仓促,润滑剂倒了小半瓶出来,他腰间屁股上到臀缝里面都是,郎峰一只手压着他肩头不让他动一丝一毫,另外一只手两根手指伸进去,一下子就没入两个指节,连周其琛都没忍住声音。郎峰跟他做爱从来没有这么粗鲁过,以往他前戏都要保证对方也爽到,哪怕再辛苦自己也忍,现在完全不一样。周其琛甚至觉得,如果润滑不好找,他甚至会直接上了他。这想法竟然让他感到有点怕,但郎峰的气息在他周围环绕着他,又让他觉得踏实得不得了。郎峰硬挤进来的时候,他后穴还是生涩的,实在是疼,他最开始硬起来的性器也软了。他最开始还是忍着没说话,在郎峰插到最里面的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住,跟他说了周其琛起初是要自己在浴室清理的,可后来他觉得太麻烦了,手指头伸进去也摩擦着疼,他就破罐破摔。快感过后,其实是有些难受的,刚刚还是太仓促了,爽过劲儿了以后疼又翻上来,没流血,可是大腿根部确实是破了皮,纹身上面的牙印特别明显,再用点力就要见血了。他一只膝盖早就在木地板上跪出了红印子,更别提他腰间后颈和身上的痕迹。可这会儿,周其琛看着镜子,是想起来了,郎峰刚刚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印在他后腰的那个手术刀口上面。缝合的刀口,医学意义上,需要愈合一整个月,又或者,只需要那零点一秒。差不多五分钟以后,郎峰才拉开浴帘走进来,问他:“我帮你?”本来为一人设计的浴缸和淋浴间,强行容纳了两个大男人,基本上是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他起先以为郎峰还要做上次在这种浴缸里的记忆实在是够他心理阴影一段时间的了。可是郎峰并没有。他把手指伸进去周其琛的身体里面,撑开有点红肿的穴口,让液体流干净。这种时刻其实有点羞耻,周其琛这次手抓住了水管,背对着他,闭着眼靠着墙壁,任郎峰在他后面动作。可是,他定力再好,也抵不住郎峰的手指又在里面研磨他的敏感地带。然后,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底下先回应了。他还是没睁开眼睛,可是凭声音,他知道郎峰是跪了下来,手指塞在他屁股里面捣动,然后他的阴茎被一个柔软的湿热的内壁包裹住了。周其琛再度睁眼的时候,便看到郎峰跪在地上给他口交,他涨大的性器在郎峰嘴里面含着,而他在努力吞吐,可是眼睛一直看着自己。高温和水蒸气让他甚至呼吸不畅,甚至觉得要出现幻觉了。周其琛用手摸了郎峰的脸,看到他囊袋紧紧贴着郎峰光洁的侧脸和薄薄的嘴唇,觉得自己是在亵渎某种神圣的东西,可是这个想法让他可耻地兴奋,丝毫不受控制。他想把对方也弄脏,拉下凡世间,拉到自己身旁。后来,他受不了,就又闭上了眼睛,叫着郎峰的小名射在他嘴里。爱做完了,他又射过一次,这会儿周其琛回过头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浴室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防滑垫。而始作俑者郎峰站直了身体,走到花洒底下,然后细密的雨帘打湿了他的头发和眼睫,他的脸贴上周其琛的。最后,是郎峰先打破的沉默。两个人都已经洗过澡收拾过,玄关处还是一片狼藉,但周其琛觉得累了,他就躺在床上,然后拍了拍身边床铺,示意郎峰也躺下来。郎峰躺是躺过去了,一开口又是道歉:“对不起,我……”周其琛没让他继续:“别说了。”郎峰没再跟他说道歉的话,可他黑黝黝的眼睛直盯着自己,把周其琛看得定力全无,他叹口气说:“都说了,没事的。”不需要对方多说,一个动作,周其琛就懂了他想法。他之前紧绷绷地说的“你想见你就去见,我不应该干涉你的决定”,当时自己觉得是正确得有点太过于绝对。如今看来,郎峰不是没情绪,而是他管理着,克制着,让理智在说话。大概是见了人了,一直以来周其琛描绘的这个心魔有了脸,有了具象,郎峰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是战胜了理智。郎峰似乎是消化了很久,不是消化对方的情绪,而是消化他自己的反应。“我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周其琛只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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