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放下了手机,纪乾问:“这个学弟很关心你嘛。” 他仍旧看着窗外,车子已经驶出地库,青岛下了一天的雨,厦门却天朗气清,月亮高悬于夜的尽头,两排艺术造型的路灯点亮了前方的路。 两个半小时的飞行,他就像跨越了一场时空,忽然有了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纪乾这句话,索性就不说了。 车子默认连接着他手机的蓝牙,纪乾在等红绿灯时打开车载音乐,刚才他在飞机上单曲循环的那首歌被自动播放出来。 是98°乐队的《ido》。 纪乾也喜欢这首经典老歌,不过旋律刚响起,宋清尧就抬起手切掉了。 纪乾看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地望着窗外,想了想便挑个话题,和他聊起了下周末一起去宠物医院的事。 宋清尧明天上午要去医院开会,夜宵就在家附近随便吃了点。他的手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法开车,纪乾便把他的车开走了,说明天早上过来接他上班。 纪乾住的小区和他家就隔着两条街,上个月他手伤了也是纪乾负责接送上下班,杨霆巍知道这件事,不过没任何意见,毕竟杨霆巍的家与他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而且距离还挺远。 当时纪乾就吐槽过,倒不是因为要接送他上下班,而是杨霆巍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他记得自己还替杨霆巍解释,转普外以后太忙,压力太大之类的。结果好了,他被纪芹撞见了被出轨的一幕,纪芹转头跟纪乾一说,等同于纪乾亲眼看到了打脸现场。 在浴室里洗完澡,宋清尧穿着睡袍走出来,行李箱还被放在玄关处,他不想整理,拐去厨房打开冰箱。 将已经不再新鲜的蔬菜水果都丢进垃圾桶,他拿了一盒牛奶出来,用微波炉转热后喝下,回到卧室倒进了床里。 临睡前他设定闹钟,发现林壑在半个多小时前发了一条微信。 【学长,晚安】 盯着这四个字,他眼前浮现出那张这几天总是会频繁出现的脸,以及那人叫自己“学长”时倒映在他瞳孔中的酒窝。 食指关节敲了敲眉心,他锁上屏幕,抬手关掉了灯。 在熟悉的床上睡了一夜,我可以做你的带教 “我现在过去。” 放下杯子,宋清尧转身到抽屉里拿之前准备好的规培资料。纪芹手上刚好不忙,就小跑到他身边问:“我哥说你手又扭伤了?严不严重啊?” “还好。” 打量了眼他右手腕上套的弹力绷带,纪芹叹了叹气,小声问:“你早上有没碰到杨霆巍?” 宋清尧头也不抬地答:“没有。” “他昨天跟手术半夜才走的,估计今天中午会来找你。”纪芹用指腹摩擦着刚剪过的手指甲,嘀咕道,“这几天他就跟没事人一样,看到我还能打招呼,你说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以前我也没觉得他这么恶心。” 把几份资料全部装进牛皮纸袋里,宋清尧直起上身:“那晚的事医院里没有别人知道吧?” “当然没有,”纪芹放下手看着他,“你以为我真的不懂轻重啊,这要是让大家知道了你还不得尴尬死。” “所以你就不怕我对着你哥尴尬?” “我哥又不是外人,”纪芹自觉有那么一点点理亏,但还是理直气壮,“你除了我哥也没其他人可以说心里话了,要是他也不知道那谁来安慰你?” 纪芹这张嘴,掰起道理来总是一套套的,偏还能让人觉得她挺有道理。 拿起文件夹在她脑袋上轻轻一磕,宋清尧笑着绕开她往外走,她转身追上,勾住宋清尧的左手臂问:“这次出去玩得开心吗?除了那套笔记本还有没有其他礼物?” 跨出办公室大门,宋清尧和前面一个同事点头打招呼,回答道:“本来想昨天再去逛逛,结果昨天下暴雨,门都没法出。” “那你就请我吃饭吧,”纪芹偏着脑袋笑吟吟地看他,“我朋友刚推荐了一家泰国菜餐厅,可好吃了,有你喜欢的咖喱面包蟹,保证让你口水直流。” 纪芹边说边去掏开衫毛衣的口袋,想解锁手机给他看那家店,这时护士长探头叫了一声,纪芹便先跑去忙了,临走还不忘跟他约中午饭。宋清尧在转角处往右拐,挥了挥手当答应了便去按电梯键。等到了院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时,他手机有消息提示,是林壑发的微信。 【学长,你在哪呢?】 看着这行字,宋清尧觉得有点怪,林壑这问话的语气,怎么好像他还在青岛一样? 前面几步远就是院长办公室了,宋清尧想着正事要紧,锁上手机先过去敲门,里面的笑声在敲门声过后停住了,有人说“进来。” 转动门把手,他跨进屋里,看着办公桌边坐的两人道:“林院,陈主任。” “小宋来了啊,来来来,快来坐。” 林海沧抬手招呼他,陈主任则起身看着他。宋清尧走过去,没有坐在林海沧身边的椅子上,而是把手里那份规培资料递到林海沧面前:“林院,这是我之前整理的规培资料,前几天您在出差,没来得及拿给您过目。” 接过资料,林海沧随手放在桌上,起身把手伸到他背后轻拍了两下:“你的能力我不怀疑,我都跟老陈说好了,这次由你全部负责,我只看结果。” 宋清尧点了下头,林海沧抬手指着沙发边站起的一位女生:“这是谭茜,兰大毕业的,在兰大附二规培过半年。还有一个……你等等,我打他电话。” 林海沧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正要解锁拨号就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随后门被推开了,有人靠在门框上,目光越过在场的其他人,独独落在了宋清尧身上。 宋清尧和他对视了一眼,脑子就像突然蓝屏的电脑,失去了应有的反应。 勾起唇角,林壑走过来,将右手从棒球衫口袋里伸到宋清尧面前,说:“宋主任你好,我叫林壑,从今天开始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一直到走出院长办公室的门,宋清尧的表情还有点僵硬。 谭茜因为资料没准备好,陈主任便带着她先去了医务处,让宋清尧在这里等林壑。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关闭,宋清尧回头去看院长办公室遮掩的门。 刚才出来时,林壑被林海沧留下来单独说了几句话。他不清楚他们在里面沟通的情况,但是这点时间足以让他缓过来,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了。 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不过想到林壑和他同一所医学院毕业,之前又在厦门碰到过,那么林壑就算来中山医院规培也能解释得过去。 但有一点他不确定,林壑是不是跟他一样事前全不知情?如果是的话他还能说服自己接受。如果林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他的规培带教,还抱着那种目的和他相处了几天,那他—— 后面的事宋清尧想不下去了,太阳穴也隐隐作痛起来。他拿出手机想点杯咖啡外卖,院长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林壑走出来了。 宋清尧没有回头,在林壑的脚步声靠近前按下了电梯的开门键。 “学长,”林壑伸手拉住了他的左手腕,在他想要抽出来时补充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话想问我,我们去旁边谈。” 宋清尧用力抽回手,视线停留在电梯按键的一圈红光上。林壑安静地看着他,等了一会儿后他才转过身,朝不远处的安全通道走去。 院长办公室所在的这一层很安静,几乎每扇门都关着,走廊地面更是擦得光可鉴人。宋清尧听着两人几乎同步的脚步声,努力让自己忽视过去几天相处的片段,等到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确认上下都没人后,他转头看着林壑。 他的眼神冷淡,纵然表情没什么变化,却让人明显感觉到他在生气。 林壑被他用这种眼神盯着,倒没有心虚错开视线,反而也看着他的眼睛,无声地和他较着劲。 僵持了几秒的时间,宋清尧先看向了旁边:“解释一下吧。” 努力抿直想要上翘的嘴角,林壑低着头,拿出几分委屈的语气回答:“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生气。” 宋清尧没接这话,他双手放在白大褂里,左手指发力抓着听诊器的金属部位,耐着性子等林壑把话说完。 “学长,我是瞒了你回厦门的事,但我真不知道你会是我的规培带教。”林壑伸手捏住宋清尧的白大褂袖子,抬起眼皮瞅他,“而且我一开始的打算是把你送去机场再办完自己的事,过几天回来给你惊喜。谁知道昨天你手受伤了。” “我看你这样还要上班,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走,才想把事情提前办了跟你一起回厦门。”林壑摇了摇宋清尧的袖子,见宋清尧一直看着旁边无动于衷,便收回手,掀起外套下摆,开始解皮带。 宋清尧听到两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扭头发现林壑把牛仔裤的拉链都拉下来了,还作势要把裤腰往下拉,他脸色都变了,问道:“你干嘛!” 林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给你看昨天受伤的地方,屁股和大腿后面淤青了一大片。” 宋清尧伸出来阻拦的左手停在半空中,和林壑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再放下手时语气缓和些了:“怎么受的伤?” 林壑的双手还抓着裤腰,现在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只好就着这个姿势回答:“昨天去给我奶奶扫墓,雨下得太大,墓园附近塌方了,还连累了信号基站。” “我看时间都快到了也走不了,就想着翻山路试试,结果踩滑下去了。”提起尴尬的状况,林壑的表情有点惨。他不习惯对人说自己丢脸的事,不过想要宋清尧心软,眼下也只能先用这种方法了。 宋清尧想到了昨天他给自己发的微信语音,是有嘈杂的声音。想到他在那种暴雨天气里爬山坡还滚下去,宋清尧说了句“你也太胡来了”,绕过他走到门边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后站在他身边说:“裤子脱下来我看下。” 林壑手一松,颇有分量的牛仔裤和皮带一起滑到了小腿肚上,大片暗色的淤青呈现在宋清尧眼前,自林壑的左侧臀大肌延伸到膝盖窝上方,还有几道摩擦导致的细长血痂,宋清尧俯身观察了下,伤口看着有些瘆人,好在都属于毛细血管破裂出血,过一段时间就会好。 他用左手手指在林壑的大腿四周几个部位按了按,问:“这些地方会不会痛?” 林壑侧头看着他:“不会。” 放下心来,宋清尧想直起身,视线却不小心擦过林壑的内裤前端,发现灰色的面料中间鼓起的部位上有一张大象的脸,顿时又不自在地去看旁边了。 林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见他看了自己那里还要故意装没看到板着脸的样子就想笑。不过这种时候卖惨比较重要,林壑用颓丧的语气说:“我也知道自己很挫,赶不及陪你回来,还惹你生气了。” 宋清尧把手放回白大褂口袋里,提醒他道:“先把裤子穿好。” 林壑把裤子提上来,扣皮带时,金属扣头碰撞和摩擦的声音又传进了宋清尧耳朵里,让宋清尧想起前天晚上回去时,他们都没来得及走到床边就开始脱了。当时林壑的皮带弹扣卡住了,拽了好几次都没扯开,还是他动手解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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