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在那一瞬间达至最高频。陌笙屏住呼吸,脚跟缓缓落地。二人距离重新拉开。薄迈仍旧那样的姿势,垂眸看她。似乎这个时候,陌笙才看到薄迈的眼睛。很黑,很平静。缩在袖口里的手不由得攥紧,陌笙似乎又感受到那年不知不觉化在掌心的冰凉的雪水。她抿抿唇,说:“那个……你眼睛、刚刚那个……有很多雪。”薄迈依旧沉默着,看她。数秒,薄迈才有所反应。他一句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票子。陌笙在看到钱的一瞬往后退一步。薄迈一顿,看向她。陌笙弯唇笑笑,“不用啦,随手一帮而已,以后有机会再和阿姨碰上,我让她请我吃饭。”说完转身小跑着离开。而转身的那一刻,陌笙唇边笑意尽褪,眼睛里也一片如冬风一般的冷意。少女对女人,并没有什么牵动。但少女对少男,却总有几分特殊意味。尤其在这个年纪,一场偶遇,一场重逢,如纱的灯光,翩舞的雪花。总有那么一处,会不着痕迹地,落在人的心尖上。陌笙淋着若有似无的雪,一路径直往家走。她沉浸在自己的一场谋划中,她耳边尽是电视机里,那句神的指点迷津:“解铃还须系铃人。”陌笙那天因为薄迈妈妈的事情耽误不少时间,到家的时候关倩茹已经睡下。陌笙正打算离开关倩茹的房间,发现自阳台有风吹来,她过去查看,发现阳台的窗户没关。冷风入体,令人不禁颤栗。很莫名地,陌笙想起她和薄迈分别前,薄迈看向她的那双眼睛。四年前,陌笙还尚且能从中里看出逞强、不屑、以及自负的情绪。四年后,她只看到茫茫黑色。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的世界,无非是围绕“家”转,可那个女人说她很少回家。天穹之下,陌笙驻足很久,待面孔被风吹得僵硬,她回神,才发现月下零星,不知何时又飘起雪花。此时街上已无人烟,只剩无边夜色和茫茫大地。天地皆广。她的方寸之家,越来越荒。命运待她,似乎从未手软过。可她一介凡尘,却隐隐心慈。陌笙沉思着,好一会儿,收回视线时,她瞥到对面廊下街道一片凌乱的脚步痕迹,上面覆盖一层薄薄的新落的雪花,而在脚印附近的角落,隐约可见几个深浅相同的梅花印。是狗爪印。忽然,角落窜出来一只猫,紧跟而后的是一条狗。猫嘶狗叫,很快消失不见。而那处印记也混乱不堪,别无异样。陌笙淡淡收回视线,关上窗,转身,和床上不知何时醒来的关倩茹对视。关倩茹坐起身,掀被子准备下床,“怎么?饿了?”“没,你睡你的。”陌笙说。关倩茹一顿,深深地看陌笙一眼,然后从床头柜上摸一支烟。陌笙想也没想过去夺走,“抽烟酗酒,你闻不到自己身上很臭吗?”关倩茹从前爱美爱干净,如今虽然比不上从前,但听不得这话。“你什么意思?嫌弃我?这就嫌弃我?”陌笙懒地理她,“我拿走了,你睡觉。”“陌笙。”关倩茹忽然很平静地唤一声。陌笙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关倩茹看着陌笙,两三秒笑了一下,朝她招手,“来。”陌笙狐疑,但关倩茹难得情绪平稳,陌笙便坐到床边,“怎么了?”关倩茹微微歪头,挺认真地看着陌笙。房间里没开灯,窗户也已封紧,屋里安静,只有客厅的亮光从门口照进来方寸,又照在坐在床尾的陌笙的脸上。在关倩茹尚且清晰的印象中,陌笙还是个半大的小姑娘,比同龄人矮,比同龄人瘦。以前邻居总称赞:“哎吆你们家小闺女会长啊,净挑两口子的优点长,你瞧这皮肤,嫩得跟豆腐一样,眼睛和电视剧里大家闺秀的眼睛一模一样呢。”那个时候陌笙还小,说实话并不太能看出有多出挑。如今关倩茹仔细认真地看,才发现小姑娘早已在她没关注的岁月里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女总是含苞待放的,要亲身经历一场风雨洗礼,才能彻底长成女人。关倩茹是过来人,直截了当地问:“怎么,谈恋爱了?还是人家不喜欢你,搞暗恋呢?搁这悲伤春秋什么?说给我听听。”陌笙先是一怔,而后无语地觉得关倩茹真的没救了。“少研究这些,多想想怎么挣钱吧。”回房后,陌笙随手把烟丢在桌子上,看书。时间飞逝,一晃两个小时过去,陌笙打个呵欠,收书时瞥见桌子上的烟盒,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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