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没定,等等再说吧。&rdo;李瑞听他这么问,也没太往心里去。一来是他家里最近闹腾的厉害,爹妈吵架不合,简直要过不下去了;二来是程叶,小孩一个人在这边读书,他不放心。
冯晨在李瑞家玩了一会就要走,书包收拾的也挺快,&ldo;我去给许清清送作业!&rdo;
李瑞在后边笑了,转着圆珠笔催他快走,&ldo;看你坐不住的样儿,我瞧你是急着去问她初中在哪上吧?&rdo;
冯晨摸着那作业本,深深的叹了口气,&ldo;唉,好歹抄了这么些年的作业,也是有些革命友情的……&rdo;
李瑞拿桌子上的桃核扔他脑袋,&ldo;快走你的吧!&rdo;
冯晨笑嘻嘻的拿手接住,顺便扔回程叶怀里,&ldo;这个我可不要,也就程叶喜欢收集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收好了啊!我走啦!&rdo;
李瑞在房间里闲不住,坐了没一会儿就觉得闷了。正巧他妈进来,瞧着这俩小子没事儿干,立刻指派了任务,&ldo;李瑞,帮我去买两条鱼来,今儿咱们家来客人!&rdo;
李瑞接过钱,喊上程叶一起走。李瑞他妈见他骑自行车带着程叶,追到门口又嘱咐了一句,&ldo;小心点儿啊,别摔着!&rdo;
李瑞远远的答应了一声,&ldo;放心吧!&rdo;
李瑞那车子半新不旧,他爸之前给买了一辆新的变速车,好是好,就是没后座儿,带不了人。李瑞平时出去玩都带着程叶,有几次把小孩放在前头带着,侧做的太久,小孩腿麻了,凉鞋掉了一只都不知道。打那以后,李瑞就很少骑那辆变速车了。
俩人去了菜市场,程叶在外头看车子,李瑞进去买鱼。
程叶蹲在自行车一边,拿了块小石灰块在水泥地上写写画画,没一会就围着车子画了一片。程叶画完那一小块地方,就拿脚踩掉,重新再画,谨守着李瑞&lso;看车子&rso;的命令不挪窝儿。
李瑞绕的近路,停的地方正好是菜市场后门,有卖菜的来晚了就直接在后门口支了摊子。程叶对面就有这么一个小摊子,是卖西瓜的,那大爷瞧着程叶画的有意思,特意过来瞧了两眼。&ldo;哟,还是个小秀才,认识这么多字儿哪!&rdo;
程叶头一次被人这么说,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捏着手里剩下的那点儿石灰粉渣子不敢吭声。
那老头看了两眼,又去叫跟他一起来的人过来看,&ldo;老夏!你来瞧瞧,这孩子手挺巧,描画得不错!&rdo;
那边等着下象棋的老头听见了,拿着象棋子儿催他,&ldo;哎哎,你是输不起怎么着?一见着自己要输就走人,这算怎么回事儿?还下棋不啊。&rdo;
卖西瓜的老大爷冲他招手,&ldo;来来来,你先来瞧一眼吗!&rdo;
&ldo;成!咱先说好了,你等会可别再赖……&rdo;老夏起身走过来,手里还捏着自己要下的象棋子儿,不过瞧见程叶脚底下那一片画也愣了下。&ldo;都是这孩子画的?&rdo;
卖西瓜的大爷乐了,&ldo;是啊!刚喊你来看,你还当我诓你呢!你前一阵子不是说像收徒弟吗?我看这个孩子就挺好啊,他刚蹲在这儿自己画半天,一看就耐得住性子,能吃苦呐!&rdo;
老夏背着手围着程叶转了一圈儿,把地上那些都看完了,嘟囔了几句什么。程叶胆小,只敢偷偷抬眼瞧了一下,又飞快的低下头。他只来得及瞧见这个围着自己转圈的老头戴着墨镜,茶褐色的,遮着大半张脸看不清楚样子。
&ldo;老夏,我说你也别太挑剔了!&rdo;卖西瓜的大爷被他转的眼晕,让他停下歇会儿。&ldo;你如今搬不动,扛不动的,整天把自己闷在那小屋里瞎鼓捣啥?手艺嘛,早晚都得传下去。&rdo;
老夏不吭声,看了半天,又蹲下去问程叶,&ldo;孩子,你今年几岁了?&rdo;
程叶抬起脑袋来看看他,小声回答,&ldo;10岁。&rdo;
老夏皱了眉头,嘟囔了句有点晚了。接着又向程叶提了个小要求,&ldo;给爷爷看看你的手行吗?&rdo;他怕程叶听不懂,又拿自己的宽大大手掌向他做了示范,&ldo;喏,这样伸开,让我看一眼。&rdo;
程叶犹豫了下,还是向前伸开了自己的双手。小手掌心里的石灰渣子还没拍打干净,弄得白了一块,衬得掌心纹路越发模糊了。
老夏伸手握了下眼前的小手,手背上看着没什么肉,掌心倒是软嘟嘟的,像是猫爪子上带的肉垫子。掰开手指头挨个瞧瞧,柔韧度刚刚好,还算结实,就是小气小了点儿,怕是拿不稳工具啊……
&ldo;唉,再看看吧。&rdo;带茶色墨镜的老头叹了口气,有点可惜,又有点不甘愿的松开程叶的手。他之前也带了几个徒弟,都笨的像块木头,今天这小家伙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可是身子骨不行,干起他那行当怕是举不动摆件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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