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怔了怔,转过脑袋望孟铎,孟铎长身玉立,光风霁月。
明晃晃的日光从他肩上掠下,照得人睁不开眼。
他玉白的面容无情冷酷,黑白分明的眼里只有上位者的威严与沉静。
山阳鼻头一酸,脑袋埋低,揉了揉眼,沾满泥土的手弄脏眼皮,哑声问:&ldo;若是成功夺了杨帝的江山,先生会如何对她?&rdo;
孟铎皱眉,莫名有些烦躁:&ldo;以后的事,以后再说。&rdo;
山阳紧张:&ldo;先生会杀了她吗?&rdo;
孟铎:&ldo;不会。&rdo;
山阳松口气,继续蹲回去拔草:&ldo;以后先生同他们讨论战事,我再也不去了,说句不怕先生责备的话,我听不得别人骂她,下次再听,只怕会忍不住出剑。&rdo;
&ldo;山阳。&rdo;
山阳努努嘴:&ldo;先生别急着训我,我为什么护她,先生最清楚,要不是过去先生日日让我护着她,我怎会养成这种坏习惯。&rdo;
孟铎一顿,&ldo;那已是过去的事。&rdo;
山阳:&ldo;是,我明白。&rdo;抬头再次仰望孟铎,&ldo;在这里,先生只能是孟家主君,而我只能是主君身边的血手。&rdo;
孟铎从袖下伸出修长瘦削的手,弯腰摸摸山阳脑袋:&ldo;委屈你了。&rdo;
山阳双眼又痛又红,直言不讳:&ldo;先生,我想她了。&rdo;
&ldo;嗯。&rdo;
&ldo;先生,你想她吗?&rdo;
&ldo;不想。&rdo;
&ldo;先生骗人。&rdo;
&ldo;嗯。&rdo;
平原山谷一望无际,日光尽头,是富饶的广陵城。
汴梁来的军队昨日已至广陵。
千军万马重重守卫的帐篷里,住着广陵之战的主将。
孟铎收回视线,目光重新回到山阳身上。
片刻犹豫。
他道:&ldo;准备一下,有要事交给你。&rdo;
山阳懵懵问:&ldo;什么要事?&rdo;
孟铎转身离去:&ldo;入夜你便知道了。&rdo;
广陵。
没日没夜的赶路令人筋疲力尽,汴梁的护卫队扎营西北军驻守的领地,令窈一入帐篷,倒头就睡。
临时搭的小榻刚好够她一人躺,郑嘉和坐在杌子上,同她聊话:&ldo;这几日辛苦卿卿了。&rdo;
令窈打个哈欠,挪了挪脑袋,主动将脸递到郑嘉和掌心,半枕着他的手,任由他的指尖摩挲侧颊,她闭着眼说:&ldo;身体上的辛苦不算辛苦,心里的辛苦才是真辛苦。&rdo;
&ldo;卿卿心里有担忧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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