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拿了折子拆开看,才看一行,欢喜不已,走回郑嘉和身边,得意洋洋告诉他:&ldo;哥哥不是想知道,卿卿这几个月在汴梁做了些什么吗?&rdo;
郑嘉和眉目柔朗,含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ldo;即便哥哥不知道,也能猜到一二,卿卿做的事,自然都是好事。&rdo;
&ldo;岂止是好事,桩桩件件,皆是朝堂大事。&rdo;令窈问皇帝,&ldo;舅舅,我能将折子上面写的话告诉哥哥吗?&rdo;
皇帝迟疑,继而道:&ldo;但凭卿卿做主。&rdo;
皇帝的宠溺,令窈习以为常,郑嘉和看在眼里,颇为讶异。
来汴梁之前,他并未想到,皇帝对卿卿的宠爱,竟然到了连朝堂之事都能交由卿卿儿戏的地步。
令窈迫不及待将自己做过的政绩告诉郑嘉和,展开奏折念:&ldo;这上面说,宸阳公主才识过人,多次参与政事,所作所为,虽有成效,但……&rdo;
令窈语气一顿,欣喜的笑意消失全无,重重合起奏折,不再往下念。
&ldo;好端端地,怎么生气了?&rdo;皇帝接过折子,迅速扫几眼,面色不悦。
令窈委屈嗫嚅:&ldo;竟说我谄媚君主,还说女子参政有违祖制,若是他们有用,怎会被我一介女流之辈比下去?实在欺人太甚。&rdo;
皇帝宽慰:&ldo;卿卿莫要在意,他们嫉妒卿卿有治国之才,所以才说出这些酸言酸语,舅舅即刻将这封奏折发回去。&rdo;
令窈翻出其他几份奏折,皆是弹劾她朝政之事,这些折子还只是九牛一毛,旁边皇帝批阅过的旧奏折里弹劾她的更多。
令窈愣住。
原来舅舅早就知道官员弹劾她的事,从舅舅批过的旧奏折来看,这些早在一个月前就递了上来,是舅舅一直瞒着她顶住了所有的压力。
该委屈的那个人不是她,是舅舅。
令窈侧头问皇帝:&ldo;舅舅,为何不告诉我?&rdo;
皇帝笑着摸摸她脑袋:&ldo;卿卿只需做自己喜欢的事,无需被这些小事绊住脚。&rdo;
令窈鼻头一酸,伏进皇帝怀中,颇为愧疚:&ldo;是卿卿连累舅舅了。&rdo;
&ldo;这点事,哪里就称得上连累了?&rdo;皇帝道:&ldo;那些个世家造作起来,比这些御史言官有过之无不及,舅舅早就习惯了。&rdo;
令窈揉揉发红的眼,若有所思。
近百年来,世家与皇权比肩,有时候十二世家联合起来,其权势甚至凌驾皇权之上。皇帝不易当,既要周旋各方势力,又要治理各地民生,从前她不懂事,以为舅舅只会享乐,如今她自己参与政事,方知舅舅已经尽力了。
这些弹劾她的折子,她虽气愤,但并不在意。女子参政本就少见,呈上奏折的官员无一人身居要职,发发牢骚罢了。从这一个月折子的数量就可看出,一个月前是一日十几份弹劾的折子,近日来三天才有一份,逐日递减,说明他们已经慢慢接受她插手朝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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