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哨箭飞起，文三儿大叫一声：&ldo;不好！

快走。

&rdo;

他的一帮属下还没回过神来，一支支羽箭便夹着劲风从芦苇丛中疾射而出，四名泼皮当即栽倒在地，中箭身亡，另有十余人身中箭伤，惨叫不已。

最先察觉有异的文三儿跑出了十几步后中箭倒地，左小腿肚儿上中了一箭，箭镞嵌入骨头，疼的文三儿翻滚哀嚎。

闻听惨叫声，已经钻入芦苇荡的李茂回头看去，看见的却是羽箭射入人体时溅射出的血花，花在正午的阳光下绽放，发出迷人的光彩。

他的脑袋嗡地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ldo;大功告成，李兄弟起来吧。

&rdo;

说话的是王俭，这场伏击战打的十分成功，他心情不错，见李茂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便上前扶起。

李茂脑袋犹自有些发懵，他望了眼站在面前的王俭，分明已是一个百战余生的战士：身着明光甲，头戴抹额，身上背着弓，手里端着弩，腰间悬着横刀，手掌宽的牛皮腰带上插着一把短刀，挂着皮绳和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口袋，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背箭壶的小卒，手里提着枪，腰间悬刀，却没有穿甲。

文三儿和他的十八兄弟就横尸在不远处，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箭镞，伏击者先用弓箭点射，又用弩箭近距离排射，十九个人中当场死了十六个，剩下的三个重伤员各被补了一枪。

李茂只觉口齿生涩，半晌才问王俭：&ldo;非要赶尽杀绝吗？&rdo;王俭哈哈笑道：&ldo;恶人不除，正气不扬，这伙害人精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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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一声，朝芦苇荡挥挥手，立即走出来八个健卒，抬着两只大筐，筐里的东西十分沉重，八个健卒走的跌跌撞撞。

大筐摆在李茂面前，揭开包裹的粗麻布，里面是防水的油麻布袋，解开封绳却是两大筐白花花的食盐。

王俭伸手抓了一把，用舌头舔了一下，吧嗒吧嗒嘴，赞道：&ldo;上品好盐。

&rdo;拍去手上盐粒，转身问李茂：&ldo;走私这么多盐，又公然拒捕，李兄弟你说他们是不是死有余辜。

&rdo;

李茂望着那两大筐盐，嗓子眼直发痒，讪讪地笑道：&ldo;的确是死有余辜。

&rdo;王俭点点头，说道：&ldo;这两年军府缺钱，莫说赏赐，就是弟兄们的常额也时常拖欠，这两筐盐俺本打算变卖了分给弟兄们补贴家用。

唉……都让这帮王八蛋给糟蹋了。

老弟莫怪俺心狠手辣，世道不好，老实人总吃亏，逼着人作恶呀。

&rdo;

两名士卒走过来，各捧了一捧盐，撒在了无赖的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