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花安顿妥当,又盯着花吟婉喝下药。傅蓉微惦记着她那半幅千里江山,从屋里挑了几支笔,往园子里去了。钟嬷嬷见她穿得单薄,硬拿了一件披风要给她围上。傅蓉微挎着一个竹篮,边跑边说:“嬷嬷,我作画呢,那锦缎多贵啊,蹭一身水墨便再穿不得了。”钟嬷嬷追不上她,只能气呼呼的喊:“傻姑娘,回来,衣裳再贵哪有你身子贵重哟!”可傅蓉微的身影头也不回。花吟婉无奈笑了一下,对钟嬷嬷道:“搁那吧,这孩子就爱画,我一会给她送去。”傅蓉微再到梅花亭,一进门,便愣了一下。已经完成一半的绢画,被人泼了半面的黑墨,毁了个彻底。傅蓉微心里的邪火刚一冒头,便呲啦一下熄了。不用细想是谁干的,侯府里人人都能干。傅蓉微将脏了画取下来,仔仔细细地折好,外面的脚步声渐进,有人踩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了上来。侯府中大多人的脚步声,傅蓉微听一次就能记住。她头也不回:“大姐姐一早就在等我啦?”蓉珠瞧着她手下四平八稳的动作,和疏淡到极致的语气,说:“你的画……我本以为你会气坏了。”傅蓉微只说了两个字:“不值。”蓉珠听了这话,越发觉得自己选对了人。比起嫡出的那两位天真骄纵又愚蠢的姐妹。还是她们两个比较投缘。而且有花吟婉在,蓉珠始终觉得自己能以花姨娘亲女的身份拿捏住傅蓉微。蓉珠不请自入,坐在石凳上,说:“昨日提及蓉珍曾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位小郎君,我想办法探听了一二。”傅蓉微:“打听清楚了。”蓉珠道:“打听清楚了。”她面色忽地一苦,咬了牙:“恐怕这条路行不通了,那人只是一介穷书生,家世清贫,侯府不会将女儿嫁给那种人家的。”傅蓉微不以为然,在她的眼里,凡事都没有绝对二字。她问道:“那人是谁?即使家世清贫,在馠都总该有个名姓,有个营生吧?”蓉珠道:“营生有,是个倒腾书画的散人,名字也有,不知确切姓氏,只打听到名叫奉臣。”奉臣。傅蓉微倏地感觉到凉意顺着脊梁向上窜,毛骨悚然。当朝兖王,萧磐,字奉臣。乃圣上一母同胞之亲弟。如果说,在傅蓉微心里,还有比傅家更可恨的存在,那必然是兖王萧磐了。蓉珍所认识的那个奉臣,和兖王是同一个人么?兖王怎可能是个家世清贫的穷书生呢?蓉珍又如何与他扯上关系的?傅蓉微记得,蓉珍上辈子穷尽机关,末了嫁个了花月楼的销金客,是一个吏部五品官家不成器的嫡次子。平阳侯空有一个超品的爵位,但傅家的女儿不好嫁,因为她们的爹没儿子。馠都里人个个都精明着,再多的尊荣和富贵,等平阳侯一死都化成了浮灰,吹一吹便没了。傅家的女儿们,没有兄弟承爵或入仕,便意味着身后娘家毫无依仗。精于算计的人可不会给自己家找这么个拖油瓶,也就姜家人实诚,不在乎那些指点,正经拿侯府的女儿慎重对待。“三妹妹?”蓉珠发现她的神情逐渐透出了凝重,于是不安地唤道:“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傅蓉微回过神来,将发冷发颤的双手藏进了袖中,答道:“我在想……蕊珠长公主,今年快要办春花宴了吧。”馠都的名门淑媛只巴掌大一个圈子,盘算着适龄议亲的姑娘,也就十几家。蕊珠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姊,平日里最好这种热闹了,每年开春,迎春花遍地盛放的时候,蕊珠长公主便会筹办起馠都的第一场春花宴,紧接着,才是各个府上有头有脸的夫人们开始活络,什么牡丹宴,海棠宴,杏花宴……名头不一而足,一直热闹到入夏。而这短短三四个月的春暖时节,至少能说定三四门姻缘。蓉珠一愣:“哦对……今年也是时候了,估摸春分之后,请柬就该送到家里了。”傅蓉微点点头:“至多再等十余日。”蓉珠听着这话,眯眼瞧她:“三妹妹也想去么?”傅蓉微莞尔一笑,很坦然道:“哪里轮得到我?”蕊珠长公主府上的春花宴,张氏已带着女儿们连去了三年,这其中当然没傅蓉微什么事儿,新衣裳新首饰是做给其他三姐妹的,好郎君好亲事也是议给其他三姐妹的,傅蓉微的身份,在张氏的眼里,只配许给低贱的下人,最好一辈子为奴为娼才遂了她的心意。蓉珠一脸为难道:“母亲对你成见颇深,我也实在没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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