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以为,王爷在找话。&rdo;
萧藴轻叹道:&ldo;确实如此。&rdo;
&ldo;我也知道,王爷接下来说的恐怕才是你真正想说的。&rdo;
&ldo;是。&rdo;
方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萧藴倒了一杯,动作自然的似乎是多年老友,&ldo;王爷请讲。&rdo;
&ldo;本王其实不必非要走堑州这条路。&rdo;
&ldo;我想,王爷也明白,这就是我态度的原因。&rdo;
萧藴只能苦笑了。
&ldo;侯爷,本王来此并非游山玩水。&rdo;
&ldo;我更希望王爷是来游山玩水。&rdo;
萧藴被她话里有话地呛了几次,却不生气,道:&ldo;那么,侯爷觉得本王是来做什么的?&rdo;
&ldo;我想,是来看看堑州如何。&rdo;
&ldo;本王还想看看,侯爷如何。&rdo;
这话说的就有些暧昧了。
方溯连喝了几杯酒,眼睛却还是那么清明,&ldo;如王爷所见,本候很好。&rdo;
萧藴盯着酒中自己的倒影,慢慢道:&ldo;本王第一次见到侯爷时,侯爷十六岁。&rdo;
&ldo;那时景行不知礼数,让王爷见笑了。&rdo;
萧藴轻笑,继续道:&ldo;侯爷当年鲜少言语,整日只行军打仗,别的一概不管。&rdo;
方溯想,他说的太少了。
那时候的方溯还整日杀人。
有时候锥心之痛只能拿人血来调和,哪怕治标不治本。
&ldo;可能侯爷已经忘了,或者根本没注意到,皇兄带侯爷回来时,本王也在。&rdo;
方溯十六岁,是真正的霜雪所铸。
那时他想,为什么会有那么冷的人呢?
不仅仅冷,她眼中还凝着血与仇,杀气与煞气不知收敛,白费了一张皮囊。
后来成帝死了,萧藴才第一次见到方溯笑。
方溯杀的。
她刺了好多剑,但是没有一剑,能直接要了成帝的命。
她说:&ldo;这是为了叶将军、这是为了姊姊,这是为了……&rdo;
还被吊着一口气的成帝哑声道:&ldo;你是……方景行?&rdo;
&ldo;正是在下,谢陛下‐‐不杀之恩。&rdo;这是最后一剑,穿破了喉咙。
然后她笑了,脸上沾着成帝的血,像个鬼。
她看见了萧藴,笑着点头而过。
后来萧藴听别人说,成帝身中一百二十二剑。
方家上下,一百二十三口。
还有一个活着的人,就是方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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