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想了想,说:&ldo;我不知道你还抽烟。&rdo;
&ldo;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rdo;陆卓年直视着路况,看也不看他。
祁聿终于确定陆卓年生气了,他心不在焉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喊他:&ldo;陆卓年……&rdo;
陆卓年按了按喇叭,一下把祁聿的话给盖过去了,他像是才意识到祁聿刚刚是要说话的,重复道:&ldo;有话回家再说。&rdo;
祁聿便也跟着彻底沉默了。
两人间的气氛算不上好。陆卓年停好了车,等祁聿先下车,走在前面,他才默默地跟在后头。
一进门,先撞上来的是正在工作的扫地机器人,它按照自己设定的程序慢慢挪到了门口,感觉前方突然出现了障碍物,又乖乖地转了个方向。从前陆卓年闲得无聊,就喜欢去堵它,这会儿却直接把它关了,从它身上跨过去。祁聿回头看了一眼,扫地机器人安安静静地停在原地不动了,他便也一下子失了方向似的,不知道该先做什么,只是立在客厅里,把视线转到陆卓年身上。
陆卓年接了一个电话,嗯了几声,把电话挂掉,见祁聿正望着他,就解释道:&ldo;唐辛维。&rdo;
&ldo;哦。&rdo;祁聿点点头,一时收敛了自己的视线,过会儿又落到陆卓年的身上,&ldo;今天谢谢你。&rdo;说完便半垂下头,像是不好意思了。
陆卓年顿了顿,刚想说话,忽然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把祁聿的头发拨开,祁聿被他这动作弄得被迫稍稍抬起了头,陆卓年心里那口堵着半天舒不出去的气一下子就软了:&ldo;怎么眼睛还红了?&rdo;他自己是很无奈的,问话时好似真的叹了一口气出来,又轻又柔,落在祁聿的鼻尖上,引得人更加发酸。
祁聿抿着唇微笑,眼睛都刻意弯成浅浅的月牙状,不肯承认:&ldo;没有吧。&rdo;
&ldo;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rdo;陆卓年问。
祁聿还没回答,陆卓年的手机先响了,他不怎么耐烦地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陆展霆的电话,不得不接了。
陆展霆问:&ldo;你们没上飞机,跑到祁家去了?&rdo;
&ldo;出了点事。&rdo;陆卓年刚说四个字,陆展霆就道:&ldo;我之前跟你说了什么,你是不是都没听进去?你什么时候能……&rdo;
陆卓年打断他:&ldo;爸爸!你现在在发火是吗?&rdo;
&ldo;我很平静,没有发火!&rdo;
&ldo;我认为你还是需要好好地再冷静一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已经做了,但我恐怕接下来你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do;陆卓年的应对堪称冷静,但祁聿担心陆展霆会被他激得更加生气,不由得拿手碰了碰陆卓年的手臂,示意自己来解释一下。陆卓年看都没看,直接把他的手攥在手里,继续道:&ldo;我很爱我哥哥,但我不希望每当这种时候就听见你提起他的名字。&rdo;
听见这句话时,祁聿说不上来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陆卓年是很平静的,但祁聿却莫名地慌。
陆展霆也没料到陆卓年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被噎住了,干巴巴道:&ldo;你这是对你爸爸说话的态度吗?你是爸爸还是我是爸爸?&rdo;
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说:&ldo;我管不了你了,行。你给我回来,我不跟你说,我叫你爷爷来教训你!&rdo;
陆卓年看着祁聿,嘴里说:&ldo;什么时候回去得看情况,再说爷爷忙得很,也不一定有空,我自己跟爷爷联系吧,挂了。&rdo;他果然挂了电话,还顺手关了机,抬手一抛,手机便落到了沙发上,他好专心致志地看着祁聿,说:&ldo;继续。&rdo;
祁聿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他。
&ldo;刚才,从祁家出来的时候,你想跟我说什么?&rdo;
祁聿咬了咬唇,道:&ldo;我想说,不管怎么样,等这件事情过了,我们就离婚吧。&rdo;
第三十八章
陆卓年静了片刻,问:&ldo;为什么?&rdo;
&ldo;你也看到了,跟我结婚并不会增进陆家跟祁家的关系,反而会带来麻烦。&rdo;祁聿温和地笑了笑,&ldo;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商业联姻对象。&rdo;
陆卓年说:&ldo;你跟我求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rdo;
&ldo;求婚&rdo;两个字用在这里似乎并不算恰当,祁聿自己默默地消化了一会儿这种不适的诡异感,没有作声,只是说:&ldo;对不起。&rdo;
&ldo;我怎么有种被始乱终弃的感觉。&rdo;陆卓年笑道,其实他内心一点都不想笑,甚至有点想把祁聿弄哭,终究还是舍不得,&ldo;这是建议,还是你单方面的决定?&rdo;他斯斯文文地问。
祁聿似乎已经预见了他的答案,为此心跳如鼓,声音反而愈发地轻:&ldo;……当然是建议。&rdo;
&ldo;那我不同意。&rdo;陆卓年回答得干脆利落,&ldo;你还有别的建议吗?&rdo;
祁聿望着他,问:&ldo;为什么?&rdo;
&ldo;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跟你结婚的是我哥哥,你还会提出离婚吗?&rdo;
祁聿一愣,但陆卓年的神情却很认真,他想起刚才陆卓年跟他父亲说的话,很敏感地意识到,其实陆卓年并不是那么自信的。
&ldo;需要想那么久吗?&rdo;陆卓年轻笑着问。
祁聿仍是沉默,似乎的确有些为难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问:&ldo;可以喝一点酒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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