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很喧嚣，也很平静，最适合安然入眠。

凉亭下，纱灯下的光昏暗，石袖将手中的酒壶递给许诺，抱歉道：&ldo;没什么好为你祝寿的，将就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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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酒壶，许诺迟疑道：&ldo;可我今晚要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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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放心吧，巡夜时没有人会一直巡个不停，每隔半个时辰查探一圈就行了。

&rdo;将用帕子包好的两个杯子拿出来，顺手递给许诺一个，石袖安慰她道，&ldo;更何况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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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你住在南九院，离这里太远，若是被厉姑姑发现了也不好回去呀。

&rdo;许诺叹了一声，道，&ldo;虽然我心情不好，但也不能连累你被罚。

而且，我酒量不好，若是醉了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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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了，你都说我是你在浣衣局最好的朋友，你心情不好我自然要陪着。

&rdo;石袖笑了笑，又从许诺手中拿来酒壶给她们各自斟了一杯，&ldo;若不是今晚大雨，我就是有心陪你也不可能。

既然老天爷都成全了咱们，你还犹豫什么。

更何况这并非烈酒，就算你酒量再不好也不会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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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先干为敬，许诺心里一暖，也不再推脱，亦仰头便是一杯。

清酒入喉，心头酸涩，许是深藏的愁绪太久不经滋润，不堪回首的往事竟历历在目，清晰而真实。

鼻尖一酸，许诺从她手中拿来酒壶，又倒一杯，和着眼泪咽进喉中。

见她喝得急，石袖忙想拦她，却被她先抬手阻止。

&ldo;我心里好苦，可无论再苦，我都只允许今天想起念起。

&rdo;抽噎着，许诺的语气中听不见丝毫平日里的张扬刻薄，轻柔得像是个受了伤的小猫，&ldo;你知不知道，每想起一点，他们插在我心口上的刀便深上一寸，总有一日，我会让他们后悔，后悔将我抛弃……&rdo;

石袖看着心揪，坐近了些，不再多说，只是一杯一杯地同她喝酒。

这深宫之中，与那道宫墙之外都是一样的，有谁的命运不坎坷，有谁的心中不藏着伤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将头枕在她的肩上，许诺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

压抑的哭咽声融在哗哗的雨夜中，不落分毫痕迹。

哭着哭着，本就不胜酒力的许诺便觉酒气上头，昏昏欲睡，眼皮愈发沉重。

石袖见她睡意沉沉，轻叹了一声：&ldo;你睡吧，过半个时辰我便叫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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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凉亭的飞檐翘角哗哗地落下，似是催人入眠的魔咒，持续而紧凑，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彩。

听着耳边安心而有序的呼吸声，石袖看向亭外，透过雨帘的眸光深邃而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