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范靖怀一同走到我家门口,想到爸爸生气的模样,我担心的对他说:「还是你先回去吧?」
「为什么?」范靖怀看着我,莞尔道:「不用担心。叔叔会很生气其实很正常。我会让叔叔接受我的。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不过我真的从以前到现在,整个心都是你的。」
闻言我的心不禁暖了起来,我转过身子拉着他的手,说:「其实,我爸妈从小分离后,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算那时候我把我对瑾瑜的情感给搞混的时候也是如此。直到巧翎姐特意来提醒我,我才知道,一直以来守护我的你,才是我此生第一次感受到被爱的感觉是什么,也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如此的重要。你除了对我来说是空气,也是月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曾说过我是烟花,寂寞又漂亮的烟花。」我莞尔:「但是,如果在夜空绽放,烟花会更漂亮还有灿烂,烟花就算只有曇花一现,继续点亮就可以了。点亮的人就是我们的孩子,以及爱我们的人。而在夜空中的月亮,则是一直都在烟花附近,就像你一样。」
范靖怀闻言眼眶微微湿润,他握紧我的手:「馨悦,未来我们一起走下去好吗?」
我微笑摸了摸他的脸,最后点头。
这时门一打开,爸爸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你都回来了干嘛不直接进来,我门又没锁......啊你来做什么啊?」
我看到范靖怀身子不禁瑟缩一下,看来他说不害怕是假的。
「爸爸,靖怀他也是想来陪我一起跟你讨论孩子的事情。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我双手合十对着他说道:「可以让他进来吗?拜託。」
爸爸脸色微微一僵,接着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内,但看他的举止,我就默认为同意了。
「进来吧。」我牵着范靖怀进屋。
爸爸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而我跟范靖怀原先坐在他的对面,但气氛跟稍早在范靖怀家相比起来,却显得沉闷许多。最后我站起身子,改坐到爸爸身旁,接着轻声唤:「爸。」
爸爸眉头微微一动,我则是继续说:「我还是想要把孩子生下来。你当初也很辛苦但都没有拋弃我,所以我也无法捨弃我的孩子,就因为怕苦就不要这个无辜的孩子,这太残忍了,我做不到。」
「馨悦,」爸爸这回直接回应了:「我接下来说的话只说一次。你可要仔细听好了。」
「......我啊,真的不是一个好爸爸。从小就让你独自一个人打理生活,我也一直专注于工作还你那个婊子妈妈的债而疏忽对你的关心,每次看到你一个人做家事、读书、吃饭,我一度觉得说你应该是不需要我这个爸爸了,你一个人生活也可以,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所以我就逃避,就更沉迷于工作,你妈骂我也是有对的地方,不只她,我也是个失败的爸爸。」爸爸眼角流下了一滴泪,但他很快抹掉了,「所以我在想,也许这是上天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来重新学习当一个好爸爸。可是馨悦,你要好好思考这个孩子......」
「我要生。」我眼眶也湿了,「我要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想要告诉他,除了他的爸爸妈妈很爱他,也因为他,妈妈跟外公的关係才能重修旧好。」
「听好了唐馨悦。你答应我,不准后悔。你既然要当一个妈妈,那就务必要担起责任,孩子不是东西,可以说丢就丢的。」爸爸看着对面的范靖怀:「还有你,你要是不负责任,让馨悦感到辛苦还是怎样,我就马上让你看到你爸,知道吗?」
「叔叔,我第一眼见到馨悦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她了。」范靖怀重复了刚刚对我说过的话,眼神也变得更深邃跟坚定,「我知道我们未来不会很美好,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会面临很多烦恼的事情,但是,我们都有对方做为自己的支柱。我也会努力的,成为像你这么好的爸爸。」
「臭小子,你以为你这时候嘴甜我就会放过你吗?」爸爸说:「我知道你们想要休学,这个我会帮你们处理,你啊,这段期间好好照顾馨悦,让我知道你这小子不是光靠嘴巴在那边遛。你们之间不能只因为她爱你你爱她这么简单了!给我记住这点!」
「我知道,我也会努力工作赚钱,我会好好照顾馨悦跟孩子的!」
「用行动给我证明!」
「是!」
我跟爸爸相视一笑,这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对爸爸笑,虽然有点不习惯,可是我很开心。
「馨悦,爸爸可以抱你吗?」爸爸红着眼眶问道。
听到这一句,我的眼泪再次溃堤,不用等我开口,我自己就将身子靠过去与爸爸相拥着,在他的胸膛里,我听见了他的哭声,而我的眼泪也没有停过。
「爸爸,」我吸了吸鼻子:「你的拥抱好温暖。」
十八年以来,我第一次得到爸爸的拥抱,也终于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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