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朗脸色难看至极,他望了一眼正在院子里喂小猫的芷哥儿,沉声道:&ldo;以后不要再同他家人来往了,这样的门户,我们沾不起!&rdo;
说着,像是意识到岑宁平日里同竹哥儿玩得好,自己这话当着岑宁的面说不合适,刚要同岑宁解释。
岑宁倒先开口了:&ldo;竹哥儿就要成亲了,不耽误什么,从前钱婶帮了我和嫂嫂不少忙,今儿下午我拎了鸡蛋过去,就当全了往日里钱婶的情面,今后各过各的,大家邻里之间互不干扰是最好了。&rdo;
今儿下午李氏闹了那么一通,姚春玲当场就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岑宁压住了火气没骂人,但回家后就把家里攒的鸡蛋拿了十几个出来,拎着就上钱婶家去了。
钱婶后一步才从茹姐儿家回来,进了自家院门只看见儿媳在抹着泪哭,竹哥儿在一旁生气,还不等她问清楚,岑宁就带着鸡蛋上门来。
岑宁一贯和软,上次板栗饼的事虽是李氏想要贪便宜的错,但他还是做了吃食上门来缓和了关系。但这次却怒形于色,语气也冷硬。
&ldo;钱婶,正好你回来了,有话我就直说了。&rdo;岑宁放下鸡蛋道,&ldo;往日里你对我和我嫂嫂颇多照顾,我们也不是那不要脸皮的人,心中感激,这些鸡蛋你收下补补身体。&rdo;
&ldo;至于别的……&rdo;岑宁瞥一眼在一旁面如土色的李氏,&ldo;邻里之间的情分难得,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不好闹得太难看。少了往来,自然也就能少些龃龉,以后,我们两家还是少走动得好。&rdo;
钱婶听了这话大惊失色:&ldo;这、这是怎么了?宁儿你怎么突然这么说?&rdo;
&ldo;娘,这事你别管了。&rdo;一旁的竹哥儿出声,把岑宁提来的鸡蛋拿进了自家厨房。
岑宁见了竹哥儿面色稍稍缓和,又道,&ldo;婶子,之前我替你家孙儿绣了两件肚兜,我当时考虑得不周全,比着芷哥儿肚兜上的花样子绣了两件一样的,现在想想着实是不合适,若是因着这个让人误会了什么那我的罪过可大了。如此,便请婶子将那两件肚兜给还给我吧。&rdo;
钱婶尚被岑宁一连串的话打击的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李氏先跳了脚:&ldo;我真是看错你们了!原以为你们家是那知理的,没想到竟是一家子的野蛮人!挤兑我们大人也就算了,现在连小孩的主意都打上了,连件肚兜都要往回要,你也好意思!&rdo;
&ldo;布和彩线是我出的,花样子是我绣的,我也不曾收过嫂子你一枚铜板,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rdo;岑宁看着李氏,缓缓地说,&ldo;还有,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的可不是我,是你。&rdo;
&ldo;这、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底趁我不在做了些什么?&rdo;钱婶还蒙在鼓里,但见岑宁这会这般不留情面,急得转过头质问李氏。
这边一派吵闹,那边竹哥儿径自走到李氏屋里,在柜子里翻出来两件肚兜。
森小子坐在院子里,听着娘亲和奶奶吵吵嚷嚷的虽然有些害怕,但因着怀里抱了盘零嘴,吃着零嘴倒也没哭闹,但见竹哥儿手里拿了他最喜欢的两件肚兜出来要给人,连忙抛开零嘴跑过去:&ldo;啊啊……我的……&rdo;
&ldo;回头让你娘给你绣。&rdo;竹哥儿抛下一句。
&ldo;啊啊啊……我的我的……&rdo;森小子哭着去牵李氏的衣摆,&ldo;娘,是我的……啊啊呜呜呜。&rdo;
岑宁见森小子哭嚎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毕竟孩子无辜,这件事本不该牵扯到森小子身上,他也并不是因为小气才来要回这两件肚兜。
当初李氏找他要肚兜要得急,说是天气有些凉了,想尽快给森哥儿穿上。
他那段时间忙着收拾菜园里的瓜果,又忙着给镇上的铺子送手帕,所以直接比着芷哥儿肚兜的花样绣了两件。
本来是给孩子们穿的,不必那么讲究,但是今天李氏把话说得实在恶习难听,怕她恼羞成怒到时候拿肚兜的事去四处说嘴,回过头来说自家的不是,岑宁只能狠着心把这肚兜要回来。
院子里一时大人的叫嚷声混着孩子的哭声乱作一团,竹哥儿把肚兜拿给岑宁,凑近后小声说:&ldo;别理他们,你快回去,今儿这事我家对不住你们,你帮我和春玲嫂子道个歉,我改天再偷偷去找你。&rdo;
岑宁听了,也只好拿着东西扭头走了。
是夜,钱婶家的院子里只堂屋里亮着灯火。
屋里,森小子还埋在李氏怀里抽噎,一双眼睛红肿得可怜。
李氏一边心疼哄儿子一边自己抹眼泪,坐在炕上扭过身子背对着屋里其他人。
钱婶瞅着李氏的样子气极:&ldo;你还恼,你有什么可恼的?!看看你今日做的这叫什么事!&rdo;
李氏颇不服气,顶撞道:&ldo;是娘你让我和陆家人搞好关系留住情分的,我也是看芷哥儿乖巧,想着你曾经说村长家老大媳妇对芷哥儿有这个心思才开了这个口。&rdo;
李氏嘟囔着:&ldo;既然连她都能看上,说明芷哥儿往后是个抢手的,我帮着家里早早定下来,也是为着家里好啊,结亲这么大的情分,不比竹哥儿平日里给他家小恩小惠的强多了。&rdo;
&ldo;你说什么呢!&rdo;竹哥儿说着就要骂,被钱婶一声怒斥打断。
&ldo;我原以为你只是爱贪便宜了点,小心眼了点,旁的地方还是好的,如今看,你竟是个最糊涂的!&rdo;钱婶指着李氏骂道,&ldo;朱氏看上了芷哥儿,你可见她跑去陆家人面前提了?既然村长家都没那个脸去提娃娃亲的事,你又是哪来的脸!张口闭口就要芷哥儿来你家伺候孝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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