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辰继续搅拌咖啡，“这只是小部分原因，事实上我气他的初愿并不是因为这个，这只是额外福利。”

夏文歆苦笑，视线透过玻璃窗，汇聚在窗外的一处。

“当年很好奇你们的过往，让人查了你们的信息，恰是发现子墨亲人因车祸去世不久，你哥哥就因肇事逃逸被关进牢房，觉得太过巧合，忍不住进一步调查，我怀疑交警大队那里早已删改了记录，决定从你哥哥身边的朋友开始查起，我运气不错，没几天就遇到一个叫黎袁的男人，他是丁慕的玩伴，我跟他周旋，发现事情真如我想的那样，想了解更多，然而那人是个色胚嘴巴却很严，因为太想得到真相了，我做了他的情人。”

黎袁这个人她高中时见过几次，每次见到她眼神十分冒犯，让人很不舒服，所幸丁慕并不常带他来。

“那个房间”

“没错，是黎袁。

从他口中知道真相后，我并不打算跟他纠缠下去。

那两天子墨住在杨教授家，因为我也住酒店，让我给他带东西。

黎袁那会儿又经常来缠我，甚至发短信威胁，害怕他白天过来找我，就一大早出门，谁知他竟躲在角落里，等我打开子墨那间房门，就把我拉扯进去，之后的事你是知道的。”

丁辰浅浅低笑，当年她为那件事伤心难过，根本不愿意想起，后来她细致地忆起便开始怀疑，那个人也许不是他。

她虽然没有看里面的人，但与夏文歆交缠的男人喘息与低吟都太过粗犷，而实际上床上的于子墨很性感，不是只有女人的呻吟声能挑起欲望，有些男人低低的沉吟同样让人欲罢不能，他的好，在他们第一次时，她就发现。

夏文歆眼中泛着雾气，喝了一口咖啡继续开口道。

“后来我怀孕了，被许巍他们知道后，我告诉他们我是因为公司的应酬被人玷污，当时你们的关系已经决裂，他不会再接受你，没有你，我想我或许可以，我想利用他的愧疚，让他接受我，然而他除了愧疚再无其他。”

ttf是他的心血，然而她却因它受到了伤害，他愧疚所以陪她去医院，在她做流产手术期间细细照料，然而他做的也仅到此为止，她没有从中获得什么。

夏文歆又轻抿了一口咖啡，紧紧撅眉，明明已经加了很多糖，可为什么还泛着苦意。

丁辰回来时，已经夜幕降临，家里没人，也没有被点亮的灯光，只有一室的寂静，她重重地叹息，洗漱后看了两部电影才开始睡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丁辰去了于子墨的公司，前台要她先预约，丁辰一通电话直接让许巍下来接她。

此时她正坐在接待室里，这是她第二次来ttf，第一次来是在她装傻的时候，他不放心她，将她带去他的办公室，那个人认真工作的样子很好看，那个人时不时抬起头看她这小傻子是否乖乖听话的样子也很好看。

这次是最后的谈判，她不会再逼他了，steven那次他开车不专心出了车祸，勾搭医生那次，他竟离开医院又没日没夜的工作，她心软了，都说他拿她没办法，她又何尝不是。

等了很久，秘书终于领着丁辰走进他的办公室。

他瘦了些，此时正审阅案上的档案，没有抬头看她。

丁辰也不出声只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工作，竟开始晃神，于子墨盯着手上的文件久久没再翻页，显然思绪也在游离。

终于还是他打破了寂静。

“我们离婚吧。”

丁辰顿了顿，忽而笑了，“协议书呢？都准备了吗？”

他给她递过来一份文件，文件上方赫然有他的名字，丁辰笑了笑，“给我一支笔。”

于子墨脸色一变，瞪了她许久，终于还是把笔递过去，见她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字，脸色越来越沉。

写完将笔狠狠一摔，“啪”

的一声，摔成两半，她眼中有泪，带着那么深刻的哀痛，“喜欢你时，你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丁辰，爱上你时，你只当我是帮助你的恩人，为你疯狂时，你才开始在乎我。

于子墨，为你我甘愿做五年的傻子，只要能等到你，即便十年二十年，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不说话，只那眼中有什么在柔波中荡开，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我千方百计让你接受我，不惜利用宋岩让你快点娶我，你看我多么像没人要的疯子，上杆子巴着你。”

娇容静默地流淌着热泪，“于子墨，我说我爱你，你敢说吗？”

他只看着她静默不语。

丁辰凄然地笑了，清泪浸湿了她的面颊，“你不敢，你是个孝子，你不敢昧着你的父母说你爱我，这辈子都不会坦然地说出口，在娶我时，只在告诫自己那是责任，这也是我给你寻求的台阶，但我无法容忍我们之间永远隔着这层屏障，你过不来，那好，我走过去。”

“同那些男人周旋，不过是为了逼迫你认清自己，我只想让你正视我们的关系，是爱亦或是责任，我想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丁辰拎着离婚协议苦苦一笑，“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知道我不是傻子，现在连责任也不想负责了吗？终究还是因为他们无法接受我吗？”

狠狠地抹掉眼泪，丁辰将那份犹似千斤重的协议书放在桌上，眸中是清晰地决然，“离了婚，我不会再找你，我说到做到。”

拿过桌子上的大红色包包，起身向门口走去，手刚一握上门把手，他从身后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