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离去
叶氏夫妇满意地离去,客厅里各人皆没说话,叶明希死命拉住钟漫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等她解释。
&ldo;我们回房收拾东西吧。&rdo;钟漫牵着他就要往房间走,叶明希却突然一把甩开她的手,激动地喊:&ldo;你骗我!你说不会丢下我的!&rdo;
&ldo;明希……&rdo;钟漫想拉住他,他却用力拨开她的手,突突倒退两步,钟漫见状只得劝道:&ldo;你先跟我回房……&rdo;
&ldo;我不去!我不走,你说过的,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rdo;
见叶明希愈来愈激动,钟漫向莫霖使了个眼色,莫霖便往叶明希走去,打算把他架到房间里。可叶明希虽激动,却仍然见到莫霖的动作,立刻用力推开他,并且指着莫霖对钟漫吼道:&ldo;我们本来好好的,为什么他一来你就要把我送走?是因为我碍着你们?你为了他而不要我?&rdo;
&ldo;别乱说话,我们先回房间去……&rdo;
&ldo;我不去!&rdo;他转身就想往外跑,钟漫见状再也温和不起来,提气大吼:
&ldo;站住!你敢跑出去我马上给你伯父打电话!&rdo;
叶明希脚步一顿,伤心地道:&ldo;不也就是今天和明天的分别么……&rdo;
&ldo;你这小……好好说话行不行?&rdo;钟漫跑过去牵住他就往房间跑,叶明希还想挣扎,钟漫扭头粗声粗气地问:&ldo;我的手还疼着,你又想再甩开我一遍?&rdo;
见钟漫的手果然红肿了,叶明希很是愧疚,怒火当下灭了大半,腾出的空间却迅即被悲伤占满,心脏一下下地揪痛着、绞动着。手里还握着她的温度,鼻端还嗅到她的馨香,可明天过后,明天过后……
甫要进房门时,叶明希本能地对房间反感,特别是在看到房里摆着的行李箱,他更是半步也不想踏进去。可钟漫却没跟他一起停步,反倒是用力一扯把他拉到房里去,然后放开他的手跑去关门下锁。
叶明希生硬地扭动手腕,五指微微弯曲了几下,茫然若失地想抓回什么,却只抓得到空气。
这种感觉很久不曾如此浓烈,他却知道以后的日子,这种会把人逼得疯狂的空虚将一直伴随他,因为再也没有人如她一样,耐心地以温暖和笑容,驱散他的寂寞与空虚。
以后,都不会有了……
&ldo;你!真是……我都不知道怎样说你才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竟然跟你莫大哥乱说话。&rdo;钟漫没好气地拉着叶明希坐下来,秀眉倒竖。&ldo;还有,谁说我不要你?!我有说要送你走吗?!&rdo;
什么?叶明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可、可你刚才不是说……&rdo;
&ldo;你自己想想,你的伯父伯母这么咄咄逼人,我不这样说他们会离开吗?&rdo;钟漫瞪了叶明希一眼,挥挥手。&ldo;先不说这个,你快告诉我,为什么他们无缘无故会跑来接你回去?&rdo;
大惊大怒复大喜,叶明希的情绪调适不过来,面对钟漫的问题一时愣住,好一会才摇摇头道:&ldo;我也不知道。&rdo;
&ldo;那……另一个问题你一定能答,这也是我把你拉进房间里的原因。&rdo;说罢,钟漫又横了他一眼。&ldo;你还真以为我要你进来是收拾包袱离开啊?&rdo;
叶明希讪讪地低头,耳边传来钟漫的声音:
&ldo;你在伯父家,到底经历了什么?&rdo;
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叶明希全身一僵,身体微微地颤抖,双眉紧皱,脸现痛苦之色,目光穿透眼前的景物,回到那黑暗的过去……
&ldo;喂,醒来!&rdo;钟漫双手覆上他的脸,紧紧贴住他的皮肤,再慢慢地往两边推开,最后两手包围住他的后脑勺,有点担忧地望必他的眼。&ldo;我知道那必定是不愉快地经历,所以我一直没问。但现在你伯父已经找上门来了,要以血缘和法律把你接回去。你若不把事情都告诉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你走。&rdo;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钟漫都没有留下叶明希的权力。她要据理力争,就必须先找出有利自己的证据。刚才莫霖的话提醒了她──如果能证明那家人照顾不周,甚至虐待叶明希,或者把他接回去是另有图谋,她就可以循法律途径剥夺他们对明希的监护权,让他们再也不能故伎重施。
而如果他们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又真的能给予叶明希需要的照料,她……她虽然不舍,但也必定会说服叶明希回去,不会自私地把他留在身边。
所以此刻,最重要的是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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