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在意吗?”袁心迟没发现秦晚凑近了一些。袁心迟不答,白天里他没表现出来,其实他很在意,他怕秦晚觉得他别有用心,尤其是秦晚从前就觉得他心思不正,虽然他并不明白这种误会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既然这样他就更应该好好规束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别让秦晚误会。秦晚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手掌顺着脸颊插进他柔软的头发里,微微一施力,将袁心迟拉近自己,吻了上去。袁心迟眨了眨眼,看着秦晚近在咫尺的脸不知作何反应,他感觉自己的嘴唇被舔了一下,他下意识也想舔,刚张开嘴,口腔就被彻底侵占了,他被迫仰着头接受对方的掠夺,干渴的喉咙寻求水源,但他吞咽不了,那点可怜的津液也被悉数卷走,直到他感觉自己难以呼吸了才费力地推了推面前的人。秦晚放开了他,袁心迟觉得自己的嘴唇发麻,他努力呼吸新鲜空气,才刚顺了一口气,秦晚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下嘴唇,他又屏住了呼吸。秦晚将上面的水渍碾去,低声道:“还你了。”--------------------小剧场:秦晚(站着)打开戒指盒袁心迟:秦总,我觉得你还是买那种一大颗钻石的戒指女孩子会比较喜欢。秦晚(单膝跪地)打开戒指盒袁心迟:不好意思啊,秦总,我不小心路过的,我马上就走,帮你把人喊过来。秦晚温柔的有些过分了“我没要你还。”袁心迟有点委屈,皱起鼻子瘪了瘪嘴。秦晚罕见的有些慌,他怕袁心迟掉眼泪,毕竟喝醉的人或哭或笑甚至撒泼都很正常。哭倒不会,袁心迟只是有点烦,平时不敢,但这会儿是真的烦秦晚的自作主张。“你非要还的。”袁心迟强调。“对,是我非要还的。”秦晚耐心地重复。袁心迟笑了一下,带点得意:“那你以后可别阴阳怪气的拿这事嘲讽我。”秦晚无端被噎了一回,有点哭笑不得。他承认以前是对袁心迟很严厉,看不顺眼就批评,后来是觉得他很好拿捏忍不住欺负他,要说袁心迟没脾气吧,也不完全是,不高兴时有股油盐不进的不理人劲儿;但要说他有脾气吧,那股劲儿很快就没了,恢复成一个公事公办待人亲和的好助理。袁心迟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他眯了眯眼嘟囔:“秦总,我有点困,今天不加班了行吗?”“好。”确认袁心迟睡着了秦晚才给他裹了一件衣服从车里抱了出来,他其实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但面对病着的袁心迟无师自通般将人妥帖的安置好了。电子温度计量到382,实际温度应该更高些,秦晚给他贴了退热贴,又渡了几口温水,不过袁心迟睡得不太安稳,眉头拧得很紧,很不舒服的样子。秦晚在床前守了一会儿,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出去了。“我的助理病了。”“病了带他去医院,打给我干嘛?”“太晚了,不折腾了。”“你也知道很晚了,”电话那头的人咬着牙,“就你老婆金贵,你舍不得折腾他关我屁事,我还心疼我老婆呢。”“下次系统检修免费。”“本来就是免费的你当我傻是吗?”“哦?那下季度开始收费。”对于秦晚极其不要脸的行径陆总表示:算了,忍忍吧。最后还是带着他的医生老婆过来了,秦晚客气的下楼接人。“真是欠你们的,我找个老婆容易吗?下次找我老婆出诊要收费了。”陆一恒骂骂咧咧地进电梯。“你拿我赚钱呀?”沈余安笑着挤兑他,转头对秦晚温和打招呼,“晚上好,秦总。”“麻烦你了,沈医生。”秦晚引他们进门。路上秦晚将今天的情况跟沈余安说了一下,让他有个大概的了解好进行诊断。沈余安将检查的东西收好,又替袁心迟掖好被子才出去找秦晚。“应该是普通发热,只要明早能退烧就没事,如果没退那可能得去医院做个血常规,看看是不是炎症引起的发热。”“现在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那情况就多了,但如你所说的话,可能是今天吹风着凉又喝了酒,然后……心理方面的压力等等情况导致的。”“心理压力?”秦晚不太理解沈余安为什么会说出这个词。沈余安过来的路上听陆一恒说了一嘴,知道袁心迟也是秦晚的助理来着,说实话,带入一下他自己,跟上司谈恋爱是件挺让人有压力的事情,更别说今天一天袁心迟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换他他也得累病一场。虽然沈余安掌握的情况与现实存在一定偏差,但被他歪打正着了一下,袁心迟确实精神压力有些大,今天是身心俱疲的状态,会突然生病一点也不奇怪。“有些小毛小病其实是心理问题引起的,我不清楚袁先生的过往病史所以不好随便判断,只是提供一种可能的情况猜测而已。”沈余安笑了笑。那边陆一恒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大半个月前,他刚生过一次病,也是发热。”秦晚将这个情况告诉了沈余安。“这样啊,”沈余安静默了一会儿,“那以前呢,袁先生可能是易发热体质,简单来说,还是身体素质不高,要注意一点。”秦晚一回忆,顿时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以前他没在意。只要是换季或者外面流感盛行,哪怕只是跟携带病毒的人短暂接触,袁心迟必定中招;再说压力这回事,那他给袁心迟的压力肯定是如山大了,每次大型活动后袁心迟都会像失去水源的绿萝一样整个蔫掉,但又得强打起精神跟他工作,有时候蔫一两天,有时候时间长一些。所以每次都是身体不适,再通过短暂的休息让身体自愈,自愈不了就像上次一样,直接进医院了。交叠在腿上的手紧了紧,秦晚向沈余安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沈医生,辛苦你这么晚跑一趟。”“不客气的,”沈余安犹豫过后想想作为医生提醒一下也没什么,“袁先生体质差的话,你们做完记得及时清理,不然很容易引起不适的。”客厅有一瞬间令人窒息的沉默,陆一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秦晚略显憋闷的脸色,可把他乐坏了。“宝贝儿啊,这事你操心的为时过早。”当他说出“宝贝”两个字时明显见秦晚蹙了一下眉,陆一恒更乐了,故意炫耀一般的将沈余安揽进怀里,贴着对方的耳朵用秦晚也能听到的音量继续道:“我们袁助只是助理而已,还不是他老婆,秦晚那个死闷骚可能还不一定追的到人。”“啊?”这下沈余安是有点窘迫了,瞪了陆一恒一眼,又狠狠踩了一脚。陆一恒跟他说话时左一个他老婆右一个他老婆的,再结合秦晚这紧张的态度,搁谁都要误会啊!沈余安心道,袁心迟的病因他可算是找到了,绝对跟秦晚脱不了干系,精神方面占很大原因。虽然搞出个尴尬的乌龙,但离开之前沈余安还是认认真真地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让秦晚守着袁心迟,晚上最好睡一起,随时观察一下他的状态。不用沈余安说,秦晚也是这么打算的,送别两位客人他冲了个澡,搬了一床被子回了卧室。袁心迟是被难受醒的,出了太多汗,喉咙干渴头又涨,简直是酷刑。入眼是秦晚卧室的天花板,袁心迟甚至没觉得有问题,他眨了眨眼,问自己会不会习惯的太快了点?半阖的双眼在侧头看到旁边躺着的人时逐渐睁大,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秦晚头枕着手肘侧躺着面向他,闭着眼,呼吸轻浅。灯有些暗,袁心迟下意识地想凑近些好看清秦晚的脸,结果他一动秦晚就睁开了眼,目光有瞬间的迷茫,但对上睁着眼的袁心迟时马上恢复了清明。袁心迟才发现秦晚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处,难怪他一动秦晚就醒了。秦晚没有起身,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跟他对视,袁心迟垂眸避开了秦晚的直视,过了几秒一瞥发现秦晚还是盯着他,他只好转过了头,平躺着不动了,但绯红的耳朵暴露了他此时的羞赧。他还未将自己过速的心率调回正常值,一只温热的手贴上了他的额头,停留了几秒后才撤走,床轻微地动了动,袁心迟的视线随着秦晚移动,直到秦晚绕过来坐在他这侧的床边。“热度退下了,感觉怎么样?”秦晚给他量了量体温问道,声音带着略显疲惫的沙哑。“我想洗澡。”袁心迟说出了最迫切的需求。“不可以。”秦晚否定的很干脆。否决他的要求后秦晚就出去了,在袁心迟还没挣扎完要不要抗命爬起来去洗澡前,秦晚又端着一杯水进来了,杯子里甚至还贴心地放着吸管。袁心迟诚惶诚恐地要起身,他的手刚伸出被窝就被秦晚抓住了。“躺着别动。”秦晚将他的手塞回被窝,把被子严丝合缝地按紧才重新拿起杯子。本着对秦晚的信任他直接就着吸管吸了一大口,给他咸懵了,咽下去后狠狠咳了两下。“慢点喝。”“好咸。”袁心迟皱着眉拒绝这杯水,无奈头靠着枕头不能后退,双下巴都要给他挤出来了。秦晚愣了一下,自己喝了一口,喝完不声不响地拿起床头的水壶兑了水进去,确认咸度差不多了才重新喂给袁心迟。袁心迟咬住吸管前,没忍住勾一下嘴角,笑完抬眼一看面无表情的秦晚乖乖先把水喝下肚了。他不是故意笑的,可能是烧傻了,秦晚辛辛苦苦照顾他,他这种行径似乎有点没良心?袁心迟抿了抿嘴唇嗫嚅道:“麻烦您了,秦总。”秦晚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俯首低声道:“抱歉,不太熟练。”袁心迟被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弄得一愣,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怕自己脸红的太明显,忙缩进被窝里,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眨巴了两下,瞥向别处。秦晚温柔的有些过分了。袁心迟知道生病的人都是有特权的,他没怎么享受过这样的特权,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招架这样的温柔,尤其是这份温柔还是来自秦晚的。他想跟秦晚说不必这样,他没那么脆弱,放他一个人睡一觉也就好了。不然他会多想的。“秦总,您去休息吧,我没事。”光线不亮袁心迟看不到秦晚是否有黑眼圈,但看深陷的眼窝也知道秦晚根本没怎么睡着。“好。”秦晚答应的很快,离开之前他又顿了一下,“休息够了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啊?不用的,我真的没什么大碍,”袁心迟为了增加可信度只好给他举例子,“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可能就是有点累,一般睡一觉就好了,没那么……娇气的。”“娇气?”秦晚低声重复了这个词,他明白袁心迟一定觉得自己给他带来了无谓的麻烦。所以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以前他对人太严苛了点,在扭转袁心迟的这些固有印象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慢慢改变两人的关系。“以前也有过?原因呢?”袁心迟觉得自己像个突然被抽查作业的小学生,自曝了没写作业还不敢说原因。他能怎么说,自己抵抗力不行,抗压能力也一般,摆明了告诉秦晚我不太适合在你身边工作,这不是在砸自己饭碗吗?而且那也是以前,最近两年基本上不太会这样了。秦晚也不太需要他的回答,他只要确定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就行了。“休息吧,等你醒了再说。”袁心迟心道,生病的人果然有特权,居然不再追问了。“晚安,秦总。”袁心迟朝秦晚露出一个最真诚的笑脸。“晚安。”秦晚出去后房间的灯随之暗下了,黑暗中袁心迟捂着脸平复了好久才重新睡去。只是睡得不太安稳,一直在做梦,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主角都是秦晚和他自己,在办公室的、出差在外的、在秦家、在车里、甚至还有在秦晚卧室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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