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周淮生是个好人,对他也很好,但是他这几个月不过是逃避现实,把周淮生当做了顾念的替身,扮演了几个月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又不是真的喜欢周淮生,现在时间到了,梦醒了,他是不是应该离开? 应该离开,他又不可能永远待在那个小出租屋。 林知绎对自己说:礼貌地道歉,说明原因,拿一大笔钱给周淮生,表示感谢,然后再离开。 他握紧拳头,给自己鼓足了劲。 可是等周淮生跑过来的时候,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周淮生把他搂进怀里,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知绎,终于找到你了,不能再乱跑了,听到没有?” 林知绎眨眨眼睛,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是不是饿了?”周淮生摸了摸林知绎的头,“中午想吃什么?” 林知绎想:等吃完中饭再说吧。 他说:“青椒炒蛋。” 周淮生笑了笑,“真好养活,今天不吃炒蛋,吃青椒炒肉。” 他牵起林知绎的手,带他去了菜场,林知绎不喜欢菜场的味道,周淮生就没往里面跑,在最近的一个摊位里买了八块钱肉丝。 其实他们几乎天天亲密接触,但对于林知绎来说,他还是 夜深时分,林知绎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在思考该怎么告诉周淮生,其实他没有失忆。 没有失忆,只是短暂地失智,一种意外创伤后大脑的自我防御机制,让他获得片刻喘息的机会,让他在周淮生无微不至的照顾里,重回有顾念陪伴的孩童时光,可是他该怎么开口呢? 习惯的力量太可怕了,他习惯了在周淮生的怀里撒娇,周淮生也习惯了无条件的宠溺。 打破这种相处模式是需要勇气的。 就像今天中午他只是冷了一下脸,周淮生就立刻变得很慌乱不安,他知道他原本的性格和家境会吓到周淮生。 晚上十一点,周淮生正在上班,林知绎穿好衣服,循着记忆去了那家叫莫问的酒吧,他一进去就看到周淮生穿着侍应生制服,托着圆盘穿行于人群间,他个子高大,廉价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倒显得笔挺板正,再配上他严肃缄默的表情,与整个酒吧的萎靡混乱气氛格格不入。 林知绎径直往里走,却与一人差点撞上,那人原本只是随意打量了两下林知绎,却在看清林知绎脸的一瞬间顿住,“你是” 林知绎停下脚步。 “你是鼎胜集团的林先生吗?我们之前见过,在前年的伦斯酒会上,您对我肯定没有印象了,我是嘉年餐饮有限公司的盛家晖,之前和鼎胜旗下的几家酒店合作过。” 林知绎迟疑地伸出手,与之相握,“你好,盛先生。” “林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坊间传闻说林先生失踪了,我还想着哪有这么戏剧性的事情。”盛家晖递了杯酒给林知绎。 林知绎笑了笑,没有接话。 盛家晖也不是趋炎附势之人,见林知绎不怎么搭理他,便也不说什么了,在离林知绎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继续喝酒,可他看着林知绎的目光似乎一直在追随着谁,他循着望过去,看到了一个相貌端正的服务生。 “林先生看上了?” 林知绎摇头,盛家晖并不多问,过了半分钟林知绎忽然开口:“是我男朋友。” 盛家晖差点把酒喷出来,“啊?” “怎么了?” “没怎么很正常,”盛家晖笑着摆手,“很正常很正常,看起来挺……挺乖顺的。” “不是情人,”林知绎莫名有些较真,虽然面对着一个陌生人,林知绎也不喜欢别人肆意评价周淮生,他纠正道:“是我男朋友。” 盛家晖一愣,嘴角的笑意都消散了,他被林知绎的语气震惊到。 林知绎本来是想看一下周淮生的工作环境如何,怕他老实被人欺负,但目前来看还算风平浪静,也就稍微放心,他与盛家晖打了招呼,便离开了酒吧。凌晨四点,周淮生到了家,他去淋浴间洗了个澡,然后站在床边擦头发。 林知绎侧身躺着,一声不吭地望着窗边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周淮生的生物钟被酒吧的工作时间弄乱了,他原本是雷打不动的十点睡七点起,现在也困得起不来床,林知绎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他才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知绎,跟你讲个好消息。” “什么?” “昨晚有个客人给了我一千块的小费。” 林知绎陡然睁开眼,“什么客人?” “一个穿蓝色衬衣的客人,他说他姓盛,说今天他拿下大单子很高兴,所以随手给了我一沓钱,我不收他还非要塞给我。” 林知绎听到这里才放松警惕,原来是盛家晖,他还以为是谁看上周淮生了。 “阿淮厉害。”他在周淮生怀里又翻了个身,枕着周淮生的胳膊继续睡。 “今天带你去商场买几件衣服好不好?” 林知绎摇头,“不要,你给你自己买几件吧。” “我衣服够穿,我看这几天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没带春夏的衣服,你得去添置点,别到时候没得穿。” 林知绎语塞,但他还是拒绝了,“先存着,阿淮。” 周淮生怔了怔,眼神有些试探,“知绎,我觉得你最近变了一些,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林知绎心中警钟大作,他立刻把脸埋在周淮生的胸口,拼命地摇头,“什么都没想起来,阿淮,我饿了,想吃早饭。” 周淮生不假思索便相信了,他下床做早饭,林知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事情亟待确认,当晚,他又来到莫问酒吧,躲着周淮生在角落坐下,盛家晖很晚才来,见到林知绎便熟稔地打了招呼,“林总。” 林知绎冲他点了点头,“昨天的小费,谢谢了。” 盛家晖笑道:“小事,还请林先生以后多关照关照嘉年餐饮。” 他很坦然,也没有虚伪逢迎,林知绎不和他说话,他也不多嘴。 “其实我之前确实失踪了,”林知绎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倒酒的周淮生,对盛家晖说:“但被他捡到救了下来。” “什么?” “很戏剧性是么?还有更戏剧性的,在被他救下来之后,我的大脑出现了应激反应,我突然变回了六七岁的智力和记忆,每天疯疯傻傻的,只信任他一个人,他见我可怜,便带着我来到大城市寻亲,望城是第四站,前天我在路上听到两个人吵架,一句‘能不能不要活在梦里了’让我惊醒,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逃避现实。” 林知绎喝了一口酒,无奈地说:“回到现实很容易,但他会离开我。” “什么意思?” “他很傻,他一心只想帮我寻亲,不想和我有进一步的关系。” “他是这么说的?” “我不确定,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恢复了,我想找你帮忙,帮我问问他。” 盛家晖直挠头,“这么简单的事,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干嘛这样迂回?” 林知绎低下头,他想起一些事,然后苦笑着说:“你不懂。” 忽然灯光暗了许多,有人站到他面前,林知绎一抬头,对上了周淮生愠怒的眸子,他下意识地要凑上去抱住周淮生,可到底恢复了神志,加上四周都是人,他也拉不下脸面来和周淮生撒娇,他只是勾了勾周淮生的手,小声地喊“阿淮”。 盛家晖忽然明白林知绎为什么要迂回了,在这个年轻服务生面前的林知绎和三年前他在酒会上见到的可大不一样,可能连林知绎自己都没有办法面对自己这副撒娇卖乖的模样,就像刺猬主动露出柔软肚皮。 他不是非要迂回,是不舍得打破现在的状态。 周淮生看到桌上的酒,气得把林知绎直接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愤怒地瞪着盛家晖,盛家晖立即伸出两只手举过头顶,表示无辜,“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跑过来和我说话的。” 林知绎被周淮生拖到酒吧外面,手腕生疼,周淮生质问他:“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跟着阿淮来的。” “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周淮生怒气未消,他对林知绎说:“最后一次,知绎,如果被我发现你再跟着我过来,罚你” 周淮生的惩罚半天说不出来,林知绎试探地抬起头,瞅了瞅周淮生,周淮生恶狠狠地说:“罚你不许吃饭,饿着吧。” 林知绎强忍住笑意,用平日里最擅长的招数,搂着周淮生的腰往周淮生怀里贴,“我知道了,阿淮最好了,阿淮今天好帅。” 周淮生拿他没办法。 把林知绎送回家,周淮生才回酒吧继续上班,盛家晖还没走,正坐在弧形沙发里与人聊天,他看起来风度翩翩,信息素等级不会很低,周淮生看了看自己,心想:因为那是alpha吗?oga终究还是会被alpha吸引的,所以林知绎才会在那人面前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第无数次希望自己也能拥有一个腺体,即使是最平庸的alpha也好,只要能在林知绎发情期的时候给予一星半点的抚慰就行。 之后,林知绎没有再偷偷进酒吧,但他会在酒吧外面等周淮生,偶尔盛家晖经过,还会和他聊几句天,周淮生见盛家晖对林知绎没意思,才放心进去工作。 这天周淮生刚扶一位醉酒的客人上车回来,还没进酒吧,盛家晖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揽住了周淮生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有个事我要跟你聊一下。” 他把周淮生带到一个黑漆漆的巷口,站在墙边,盛家晖说:“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好像见过你家那个小oga。” 周淮生神色一惊,“真的吗?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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