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律师?&rdo;我问。
但此时他已消失在建筑物里边了。我拦辆出租车赶回住处,往浴槽里放满水,慢慢地将身体沉入其中。然后刷牙、刮须、洗头。浑身全是烟味儿。鬼地方,蛇洞一样。
洗罢澡,我煮了些花椰菜,边吃边喝啤酒,接着放上一张阿萨,普拉依索库在康特&iddot;贝西管弦乐队伴奏下演唱的唱片。唱片华丽无比,16年前买的,1967年。听了16年,百听不厌。
随后我稍睡了一觉。出门拐弯,又转了回来‐‐便是这种睡法。约睡了30分钟。睁眼醒来,才不过1点钟。我拿起游泳衣和毛巾塞进手提袋,乘上&ldo;雄狮&rdo;赶去千驮谷室内游泳池,畅畅快快游了1个小时。如此好歹恢复了人的心绪,食欲也多少上来,我给雪挂去电话,她在。我告诉说已经从警察署脱身出来。她冷冷地说那好么。我问吃了午饭没有,她说还没有,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两块奶油馅点心。饮食生活照样不成体统,我想。我说这就去接,一起去吃点什么。她嗯了一声。
我驾起&ldo;雄狮&rdo;,绕过外苑,沿着绘画馆前的林阴道,从青山一丁目驶至乃木神社。春意一天浓似一天。在我滞留赤坂警察署两个晚上的时间里,风的感触已变得温情脉脉。树的叶子愈发育翠迎人,光线已失去棱角,变得和蔼可亲,就连城市的噪音也如田园交响曲一般娓娓动听。世界如此美好,肚子也觉得饿了。太阳穴里边硬硬的异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我刚一按门铃,雪便跑下楼来。她今天穿一件迪巴特&iddot;包伊运动衫,外套茶色真皮夹克,肩上挎一个帆布挎包。挎包上别着斯特雷、斯特利和查尔卡俱乐部的纪念章。好个奇妙的搭配,不过也无所谓。
&ldo;警察署有意思?&rdo;雪问。
&ldo;一塌糊涂,&rdo;我说,&ldo;和乔治的歌唱同样一塌糊涂。&rdo;
&ldo;唔。&rdo;她无动于衷。
&ldo;这回给你买个爱尔维斯的纪念章,替换一下。&rdo;我指着挎包上查尔卡俱乐部的纪念章说道。
&ldo;怪人。&rdo;她说。果然词汇丰富。
我首先把她领进一家像样的饭馆,让她吃了用全麦粉面包做的烤牛肉三明治和青菜色拉,喝了真正新鲜的牛奶。我也吃了同样食物,喝了杯咖啡。三明治味道不错,酱汁清淡慡口,肉片柔软滑嫩,用的是地地道道的山萮末和西洋芥末,味道势不可挡。这才叫做吃饭。
&ldo;喂,往下去哪里?&rdo;我问雪。
&ldo;辻堂。&rdo;
&ldo;那好,&rdo;我说,&ldo;就去辻堂。不过为什么去辻堂呢?&rdo;
&ldo;我爸爸住在那里,&rdo;雪答道,&ldo;他说想见你。&rdo;
&ldo;见我?&rdo;
&ldo;他人并不那么坏的。&rdo;
我喝着第二杯咖啡,摇摇头说:&ldo;我不是说他人不好,是想说你爸爸为什么要特意见我。你向爸爸提起我了?&rdo;
&ldo;嗯,在电话里。告诉他是你把我从北海道领回来的,还说你给警察带去回不了家。结果爸爸就通过一个认识的律师向警察打听了你的情况。那人在这方面交游很广,相当讲究现实。&rdo;
&ldo;原来如此,&rdo;我说,&ldo;是这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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