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不了朕,”官家的声音暗哑,“张千扬,你也是快活的。”
溪口藏着珠玉,抚上去流连了阵,又往后头探寻,那指节倏忽朝里探了个头。身前的人显然没防备,骤然紧绷的肌理欲拒还迎,浅浅吟了一声,落在官家耳朵里,激得他尾椎都直打颤。
“说话,张千扬。”大权在握,官家显得很硬气,低声胁迫她,“你不是爱称圣讳吗?喊朕的名字。”
她没理会,阖眼杵在那儿,唇上都咬出了牙印,仍不愿开口,实在忍不了了,才零星溢出点儿破碎不成话的调调。
官家百忙之中抬眼往她面上一瞟,潮红印着散乱下来的两缕青丝,浓密眼睫上盈盈挂着水珠,摇摇欲坠,眼角眉梢都写着沉溺。
官家看得热血奔涌,知道是对了路数,愈发肆无忌惮,“听见没有?张千扬,喊朕的名字。”
有那么一处不太寻常的质地,官家立刻心领神会,轻轻重重几下,立刻叫她缴械投降,颤抖着说停下。
“你说不说?”
她两手环紧了他的脑袋,几乎虔诚地喊出来,“周希夷”
啊,这时候也不计较了,官家这辈子都没觉得这三个字这样悦耳。真是见鬼了,堂堂人君,怎会如此行事?孟浪至极,说出去都没脸面对朝臣,史书上少不得重重讨伐他两笔荒淫无道。
可是实在新奇他周延邺二十一年循规蹈矩、规整端肃的人生,头一回撞上个不寻常的坎儿,这坎儿剌手,偏偏好看、有益、惹人恨又惹人怜,当真是他徐徐铺开的冗繁帝王生涯里,少见的一抹鲜亮活泛的颜色。
而且,分明是他亲封造册才人,年前就行过礼的房里人,怎么这当口再拾起来,竟有种偷欢幽会的紧张刺激?
“张千扬,你是不是狐妖成精?”官家甚至比她喘得更费力,“你带坏朕,你要拿什么填补?”
怎么填补是后话,官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忍了。
可他才要调换动作,暖轿正巧停下了。
潘居良扶轿在侧,离得最近,似乎察觉到了异样,落轿好一阵儿了才试探两声,“官家,时辰不早了,您径直往后头就寝么?”
官家顿了顿,发话说都下去。
潘居良不明所以,还是应了是,转身招呼抬辇八个内侍,并勤政殿廊下站班的女使,统统退了个干净。
一众人悄没声息打照壁后头鱼贯而出,潘居良留了个心眼,慢悠悠缀在尾巴上,临到转角上回头一望,正好瞥见官家打横抱着个人,从暖轿里头探出身来,直往后殿去。
“嗬!”潘居良眯着眼扯唇一笑,“真料中啦要变天喽。”
千扬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爹爹还在,闲来往院子里石凳上一靠,两棵老榆树在他身后沙沙作响,光影漏过枝丫,倾泄在书册上。
爹爹永远是清静平和的笑模样,从书册间抬起头来对上她的视线,也不恼她打扰,只是温和地招呼她过去,“阿阳,同爹爹说说,今日做什么了?”
爹爹白日里上京兆尹衙门办差,不入流的刀笔吏,进项勉强养家糊口,可好处就是差事轻省,日日过了中晌不久便能着家。
早年间爹爹也中过秀才,经史子集上头的童子功,一辈子都错不了的真功夫,衙门里偶尔有大人能瞧出端倪,个别惜才的当即愿意带他挪地方。
可爹爹每每摇头,“家里闺女年幼,小的得多看顾着她,只能谢绝大人好意了。”
当然爹爹自不会同她说这些,还是八岁上爹爹早逝,她被素无往来的叔父领走,这才辗转听说的。
小女孩儿寄人篱下,婶母总看她碍眼,没少拿这个在人后嘲讽她,“这丫头八字不好吧?两三岁娘亲撒手不要她,跟人跑了,她爹为了她没再续弦不说,仕途上都耽误了,结果呢,才多大岁数就撒手人寰了?真是邪门。”
说是人后,其实根本懒得作态,就是对着她的耳朵嚼舌根的。
这些话从八岁听到十五岁,千扬慢慢学会了装聋作哑,直到有一天,叔父家上下又忽然对她和颜悦色起来,“进宫服侍官家圣人,多大的荣耀啊!你爹身上好歹有个功名,亲娘家里头还有个官身,这出身假假也是算官宦人家小娘子,咱们家庙小,可惜了你这只落草的凤凰——不如进宫去,准错不了!你生得好,人又伶俐,讨得贵人们欢心了,求个恩典,说不定还能挣个好前程是不是?”
婶母说得天花乱坠,真像是贴心为她打算,可她心里清楚,不过就为内侍省那十两银子的贲赏。
哪有得了她说不。
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像爹爹那样,真心待她好了。
爹爹含笑唤她,“阿阳”可那张面容逐渐模糊,风一吹便散了,定睛一看,又成了先帝的脸。
先帝问她:“千阳?是哪两个字?”
她解释完,先帝却沉吟半晌,提笔写了个“扬”字,噙了分淡笑望着她,“你做什么总战战兢兢的?朕是那等苛责人的主子吗?御前的人,抬起头来,不说趾高气扬,也不能叫旁人瞧低了。”
先帝不是苛责人的主子,正相反,这位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物,竟然是这样和善的人,几乎叫她想起爹爹的模样。她到御前的那一年十七岁,直到二十岁上被指给东宫,三年中她没见过一次先帝动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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