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曾经发生过很多次，他和林艺离婚前，他也是这样站在地下车库抽烟。

陆川桓快要记不清那个时候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很累，情绪是会把人压垮的。

那个时候张睿问他，既然已经没有感情，为什么还这么犹豫。

陆川桓的回答是：&ldo;我也想不明白。

&rdo;

这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陆川桓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仰着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ldo;夏杨?&rdo;

&ldo;陆哥，你还好吗?&rdo;夏杨的声音传出来，在空荡的车库里听起来很清晰。

陆川桓下意识想说没事，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太辜负夏杨，夏杨费力照顾他和桐桐的情绪，他不应该用一句假的没事敷衍他。

陆川桓吸了一口气，沉声道：&ldo;不太好。

&rdo;

&ldo;我知道的。

&rdo;夏杨的声音很温柔，&ldo;所以这会儿桐桐去厕所了，我才想着要打电话给你。

&rdo;

陆川桓轻轻地&ldo;嗯&rdo;了一声。

&ldo;我不知道怎么跟桐桐解释，要怎么说她才会接受。

&rdo;陆川桓觉得有些痛苦，烟慢慢地燃下去，&ldo;我真的很差劲吧，我这样一个爸爸……&rdo;

夏杨沉默了一会，他的呼吸很安静，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陆川桓也不说话，他听到车库里的脚步声，应该是一对情侣刚刚下车，在找电梯厅。

一切显得太过寂静。

&ldo;陆哥，我母亲为了我牺牲了很多，她认识叔叔之后，因为怕我不能接受，一直瞒着我。

但我想，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rdo;夏杨说。

陆川桓垂下眼睛，他觉得胸口很重，只有夏杨说话的时候觉得能透过气。

夏杨舒了一口气：&ldo;毕竟我更希望妈妈能开心，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

&rdo;

&ldo;至于林艺姐到底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并不是你应该操心的。

&rdo;夏杨很直接地说。

很多事情陆川桓不是不明白，就像他的婚姻百分之八十都是冲动和责任造成的;就像林艺提出离婚的时候他知道他们确实已经走到了头;就像他无法绑架林艺让她去做一个伟大的母亲。

在人生这张答卷上，他被打满了叉，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订正。

所有的这些陆川桓都自己咽了下去，唯一的出口是车库里沉默的烟。

陆川桓发现自己是如此依赖夏杨，以至于刚刚在看到来电是夏杨的那一刻，居然有一种得救了的感觉。

&ldo;所以不要因此苛责自己，好吗?&rdo;夏杨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