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赢川懒得听她鬼扯,腾出一只手捏住那张喋喋不休的粉色嘴巴。“赵予安,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挑逗我?他的声音沙哑而性感,有警告的意味。赵予安安静了。程卉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一个男人不主动,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如果他还躲你,那就说明,他爱的不是你。他刚才,没躲她吧?好像也躲了,但没躲得过。正所谓a=b,b=c。所以a=c。所以陆赢川没真的想躲她。不然,他怎么可能躲不掉呢?陆赢川莫名其妙的看着赵予安。她好像一瞬间开心了起来,杏眼波光潋滟,看着自己的目光重新变得炙热而跃跃欲试。……跃跃欲试?他放下了捂住她嘴的手,掌心的湿意传入心里,像蜻蜓点水荡起的一圈圈涟漪。陆赢川顿觉不妙,想抽身——下一刻,赵予安就迅速扑上来,两人本就贴的很近,此刻她化身为八爪鱼,两人身体贴的严丝合缝。她抱住他,脸贴脸猛蹭,声音甜腻得发齁:“因为是因为,人家喜欢你啦!”“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天知道我看到你出现多开心!天呐!还拎着人家最喜欢吃的烧鸡!”“哦!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动人的男人呢?”陆赢川木然的任由她蹭着。她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在他耳边痒痒的眨动。而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没有反应,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声音。回顾这一年多来。他骂她,她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下次照样在危险的边缘鲲鹏展翅。他躲她,她就想尽方法跟踪,主打一个出其不意,然后惹出一连串麻烦,还笑的狼心狗肺。他对她尖酸刻薄,她就在可怜兮兮和牙尖嘴利之间自由转换,用的成语一个赛一个离谱。陆赢川不得不承认,他现在面对赵予安,是有几分束手无措在的。更可耻的是,她科插打诨的胡搅蛮缠,总能激发他面具下的真实情绪。——她就像发炎的智齿,用力摁下去,再松开的时候居然会有自虐的快感。不知道怎么办,也想不出新的应对方法。他索性以不变应万变,无论她如何撒泼打滚,把他当抱枕一样粗鲁的蹭着,他都平静的仿佛一段树桩子。她强由她强,清风拂山岗。她横由她横,明月照大江。果然,五分钟后,赵予安喋喋不休的语言描绘系统就可耻的出现了重复。“……啊……美丽动人的男人。”“……真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任由她抱着,眼神无喜无悲。——跟那天看到她在抓鸡时的眼神一样。赵予安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丝尴尬。他不凶她,也不骂她,这么安安静静地任由她闹,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调戏良家子的恶霸。还是那种横行霸道、跋扈恣睢、不可理喻型的高配版。她悻悻然放开了他,柔嫩面颊蹭过他高挺的鼻梁,清了清嗓子:“那个,你衣服补好了,我走了啊。”她眼观鼻鼻观心,踢着正步走了。然后改走为跑,一溜烟儿人就没影了。假装没听到男人轻哼一声。冷嘲热讽道:“……怂狗。”想要是不是怂狗,赵予安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今晚心情很好。甚至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做了个潮湿绮丽的春梦。梦中,陆赢川一改恶形恶状、居高临下。他紧闭双眸,虚弱无力的靠在一张中世纪雪白公主床上。手腕上的红色勒痕触目惊心,高大的身躯软绵绵地深陷于柔软靠枕,双颊潮红地任由她肆意欺凌、为所欲为。梦里,赵予安一会儿点点他的红唇,一会儿又描绘他高挺的鼻梁,玩得不亦乐乎,简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笑的猖狂极了。——直到那阵恼人的敲门声打碎了她的美梦。辰山聒噪的声音催命般响起:“赵予安!赵予安!”她蒙头装死,希望美梦继续,无奈那声音如电钻般扰人,赵予安忍无可忍霍霍起身,压着火一把拉开门——两人鼻尖对鼻尖。辰山白皙的脸骤然红了,以蜿蜒之势蔓延到耳根。“什么事?”她面色不善,身上还穿着睡觉时的宽松旧t和短裤,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光溜溜的,此时凉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喷嚏。“黄伯伯说,今天给你放假,让你赶紧带上锅,去百岁打一盆胡辣汤!”辰山眼神闪躲,把锅给她搁在脚边,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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