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

&rdo;燕七道。

讲真，是好。

尽管女学所赋予女人的一切都是为了男人，可至少它给了女人们可以思考的能力和机会。

思考，是最深奥最有用最美好的一门学问。

第10章先生致童年。

琴棋书画里的&ldo;书&rdo;，在这里并不单指书法，女学的所有文化课都归在&ldo;书&rdo;这一门里，好在什么《女德》《女训》《女诫》这类书大家在幼年启蒙时期都已学过了，进了高等学府之后直接就上《四书》《五经》。

燕七的课本是煮雨去领回来的，崭新的带着墨香的线装书，活字印刷已经被成熟运用，翻开扉页，轻吸口气，仿佛肚子里就多了些清词丽藻。

&ldo;当当当‐‐&rdo;窗外远远地传来上课钟响，当然，这钟是撞响的，沉稳绵长，课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庄重起来。

开学第二天，新生们的第一堂课，新鲜又期待。

门扇响处，游魂般迈进个人来，穿着玄色氅衣，走路也没有声音，脸很白，男性，四十出头的年纪，不苟言笑的模样，手里夹着书，走至课室最前面的大案后直接坐下，一开口便是金铁交鸣般的声音：&ldo;哝，昔仲尼既没，仲弓之徒追论夫子之言，谓之《论语》……&rdo;

喂‐‐等等‐‐泥马，这就开讲了？前戏呢？

课室里立时响起一片慌乱的翻书声。

男女大防的日益宽松，使得女学里的男先生成为极其自然的存在，甚至书院里的好几位先生都是男女两院共用的，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尊师重道的当朝，&ldo;师徒&rdo;在意识里是超脱男女关系之上的一种关系。

女学里讲的文化知识当然要比男学的浅显，女人上学又不是为了考功名，太深奥的不必学，大概了解个意思，与人交际时引经据典的别露怯就行了。

所以这位先生就在上头闭着眼睛呲呲啦啦的讲，下头你们爱学不学。

一堂课时长三刻钟，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凌寒香舍里甚至有茶水间，这些官家娇滴滴的千金们课间的时候还能品茶吃糕点。

诗书课上完，先生还留了作业，回家后将今日讲的几篇默写十遍，再把其中道理及意义写下来。

&ldo;还好不算难。

&rdo;武玥伸着懒腰，和燕七陆藕坐在茶水间里边喝茶边闲聊，三个人比较幸运，能分在一个班里，班上其他&ldo;同学&rdo;大多彼此间完全陌生，这会子都正处在比较尴尬的初步结识试探过程中。

&ldo;就是先生古怪了些。

&rdo;陆藕掩着嘴低声道。

&ldo;听说是连考了八次皆落地，最后只好跑来做了教书先生，能指望他有好脸色？&rdo;武玥对书院里的八卦门儿清。

&ldo;啊，难道他就是&lso;陈八落&rso;？&rdo;陆藕愈发压低声儿，&ldo;因为一连八次都落地，所以大家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lso;陈八落&rso;的？&rdo;

&ldo;就他。

&rdo;武玥拈了个瓜子儿嗑，&ldo;明儿我带些藤萝饼来给你们吃。

&rdo;

&ldo;我家新来个厨娘，会做南边的小点心，又甜又糯，今晚回去我让她做上一匣子，明儿带来你们尝尝鲜。

&rdo;陆藕道。

&ldo;你这副耳坠子是过年时戴的那副不？&rdo;

&ldo;不是，这是另一副，都是一起做的，那副是海棠花式的，这是杏花。

&rdo;

&ldo;前儿武十四得了一盒老香斋的胭脂，用着又滑又细，可好了，你们猜多少钱？&rdo;

&ldo;老香斋的东西可没便宜的，怎么也得足一两的银子吧？&rdo;

&ldo;哈！

二两！

贵不贵！

&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