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一位身穿晚礼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风姿、模样顿时引起全场舞客的注目。李坚也注意到了,顿觉眼前一亮,暗暗惊呼:&ldo;好漂亮的女人!&rdo;
张影告诉李坚:&ldo;她是玛丽小姐‐‐上海滩有名的交际花。据说她是杨虎的内侄女,也是黄金荣的过房女儿。&rdo;
李坚见玛丽朝龟田的台子走去,龟田和刘广义都站起来表示欢迎,他不禁皱起了眉。
&ldo;怎么和日寇、汉奸搞在一起了?&rdo;
张影笑道:&ldo;交际花嘛,顾名思义就是以交际应酬为主,各阶人士都要接触的。&rdo;
正说着,一侍者走来,对李坚说:&ldo;李先生,白小姐请你去化妆室有要事相告。&rdo;
李坚来到化妆室,白光正焦急地等着他,见面她就说:&ldo;我有些不舒服。我上去唱一轮就下来回家,你就坐在这儿等我,好吗?&rdo;
李坚很关心:&ldo;既不舒服就不要上了……&rdo;
白光皱眉:&ldo;要去应付应付的……总之,你就在这儿等着,哪儿也不许去!&rdo;
李坚很肯定地答应了。
白光上场去了,李坚就靠在沙发上等着。过了半小时,白光回化妆室,顾不得下妆,就挽了李坚离开百乐门,一路上李坚再三问是哪里不适,还建议去医院。白光被问急了,才说:&ldo;哎呀,女人的事你不懂!&rdo;
回到家里,在客厅坐定,白光才说明真相:&ldo;天锋,对不起啊,我没有病,是得知龟田去了,怕你又冲动起来,那就太危险了。
龟田不比一般特务,他是日寇在上海的特务机关长。他很谨慎,出行都有大量日本特务保护。今天他来百乐门,又知道你每晚都去,他更要防备你的突然袭击了。所以,我料想他事先已派多名特务进入,而且以你为重点,在你的四周监视着你。不用说你要下手了,就是靠近他,隐藏在你周围的特务就会把你干掉!所以我赶紧把你带回来,免得你干傻事。&rdo;
李坚这才恍然大悟。他承认若非白光使了这条计,他决不会放弃这次刺杀龟田的行动。&ldo;啊‐‐唔‐‐那个来找龟田的女人也是特务吗?&rdo;
白光说:&ldo;她的身份是交际花。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吴铁城只不过是军统幕前的人物。最近才弄清楚,这位叫玛丽的女人,真名叫张倩,她才是军统上海站真正的站长,赫赫有名的&lso;军统之花&rso;!能量大极了。她窃取了大量军事情报,使日军在战场上受到极大的损失。若不是吴铁城叛变,还不会发现她。&rdo;
李坚怀疑:&ldo;你怎么会如此清楚内幕?&rdo;
白光愣了愣,才又笑道:&ldo;我也是交际之花,三教九流无所不交,自然消息灵通啊。&rdo;
李坚没有追问,只惋惜地说:&ldo;如此说来,她的处境危险了。&rdo;
&ldo;不会的,做特工的都有解救办法,就是做两面特务,两面都得好,不会受罪的。&rdo;
&ldo;这‐‐太‐‐没人格了吧!&rdo;
&ldo;人格!&rdo;白光哈哈大笑:&ldo;做特工就是搞阴谋诡计,为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可以干,讲原则就当不了特工……&rdo;她看看他,惶惶住口,&ldo;我们‐‐我们不谈这事吧……&rdo;又忙换了话题,&ldo;天锋,后天就是吴老太爷寿辰,去拜寿的人很多很多,其中什么样的人都有,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rdo;
他笑了:&ldo;我明白你所指。去别人家里,起码礼貌我还能保持。吴雅男救过我多次,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在他家大开杀戒呢?&rdo;
&ldo;啊,能这样我就放心了。&rdo;
他们吃着夜宵。
她似乎漫不经心地问:&ldo;天锋,你对你们蒋委员长的&ldo;攘外必先安内,安内必先剿共&rdo;的主张有什么看法?&rdo;
李坚低头吃着,听了白光问话,不免有些疑惑:&ldo;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rdo;抬头看看对方,很谨慎地说,&ldo;我是崇拜蒋校长的,当然拥护他的一切主张。&rdo;
白光又问:&ldo;那么,你对共产党怎么看?&rdo;
李坚更加警惕了:&ldo;我没有接触过共产党人,只有江西五次围剿,和红军打过仗。他们打仗倒是很勇敢的,也有能人,指挥得当,我们国军往往吃亏。
但是,我也听说了他们搞的苏维埃政权区的斗争情况,很残酷,连他们自己人也不放过,显然太过分了。&rdo;
白光又说:&ldo;现在国共两党合作抗日了,你认为前途如何?&rdo;
李坚笑了笑:&ldo;咪咪,我的知识有多深多浅,现在你应该很清楚了,你看我能回答你这样深奥的问题吗?&rdo;
白光也笑了笑:&ldo;随便聊聊嘛。我也是关心抗战前途,国共两党要合作得好,抗战就有胜利的希望;如果只是表面合作,各自心怀鬼胎,那就很不堪设想了。&rdo;
李坚说:&ldo;我们校长有训示,军人不要过问政治。我是军人,国难当头,只知杀敌。我只不过是一个下级军官,听命令行事,国共合作是真是假,我关心何用?你也不要杞人忧天。&rdo;
白光很激动地说:&ldo;天锋啊,不关心国共合作情况,怎么决定你的行动呢?怎么分清敌友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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