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把廷议的氛围拉回到庄严肃穆上来。
不等李斯说完,胡亥&ldo;啧&rdo;了一声,摆手道:&ldo;朕知道了‐‐就是告状,说朕不看奏章呗,对不对?可是你们也替朕想想,朕难道生来就会当皇帝吗?那些奏章你们不知道有多麻烦啊,每天光竹简就得俩人抬,全看下来得有五万字,还都是些之乎者也的古文,看得朕头都大了。&rdo;
李斯一脸平静,&ldo;陛下,为君当如此。先帝在时,日日如此。陛下乃天命所归,有先帝遗德,区区奏章,不在话下。不过凡事都是起步难,陛下一旦拾起来了,往后就容易了。&rdo;
&ldo;说得那么轻松,那你来干啊。&rdo;胡亥不乐意了。
李斯眉心一跳,众臣也是脸色大变。
李斯脸上第一次露出惶恐之色,颤声道:&ldo;老臣不敢。&rdo;
&ldo;朕也没说不看,就是……你们得给朕找几个老师,教教朕呐。&rdo;
众臣才跳起来的心又落回去了。
李斯舒了口气。
右丞相冯去疾看同僚如此狼狈,也是可怜,出列奏道:&ldo;陛下所言极是。拜有识之士为帝师,我朝古来有之,也正因此,卒有天下。陛下能有此志,乃万民之幸。&rdo;他说起话来就圆融多了,&ldo;不知陛下想寻访何等名师?&rdo;
胡亥想了想,忽然思路一跳,道:&ldo;先给朕找个养狗师父,宫中这些都不行,朕想要狗毛色鲜亮些……&rdo;话音未落,就见底下大臣都是一脸被喂了屎的表情,便嘿嘿一笑,安抚道:&ldo;朕只要这个,博戏倒是不必专门请师父了,朕百战百胜,宫中侍者都不能胜朕。&rdo;
这话连冯去疾都没法接了。
众大臣习惯的,是从前先帝在时,那种高深莫测、帝王心术,几时见过这样放浪形骸的君主?
胡亥大概也能料到底下大臣们心里在骂娘,打个呵欠道:&ldo;好了好了,请什么老师你们商量着来。什么地理、历史、政治、军事……你们觉得好的老师都给朕请来,只要能通过朕的考核,朕就跟他们学习,好不好?你们开不开心?朕现在听起来是不是像明君了?&rdo;
赵高第一个道:&ldo;陛下英明!万民之幸!&rdo;拍马屁这事儿他擅长。
于是众臣都呼啦啦表示拜服。
这次廷议,左右丞相心头第一件大事儿,便是皇帝不看奏章,此刻这事儿仿佛是解决了,又仿佛是没解决。李斯与冯去疾对视一眼,都觉得新帝的行事出乎意料,这次廷议不好再纠缠了。
眼看廷议结束,胡亥才要起身离开,忽然想起方才的允诺来,&ldo;左相稍等,朕答应给你赐字的。&rdo;
李斯腹诽:什么叫&ldo;答应&rdo;?老臣根本没有请求过啊!
他面上却是感激涕零道:&ldo;老臣何德何能!&rdo;
胡亥捉过刻刀,用没受伤的左手,在竹简上歪歪扭扭刻下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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