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第1页_穿到明朝考科举txt(五色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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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瑛笑了笑，拉过他的手摸了摸，觉着有些凉，便从马上一个包袱里拿出件大披风给他搭上，说道：&ldo;一个多月不见，你好像又高了些？&rdo;

崔燮顿觉全身暖洋洋的，抽出手来说：&ldo;我手凉，别冻着你。&rdo;说话间看见他那匹栗色马系在旁边树上，便问：&ldo;你几时就在这儿等着了，还没去寺里呢？&rdo;

谢瑛解下马缰，翻身上去，摇了摇头：&ldo;回头再来，先往山里看看景致吧。&rdo;

初一十五到庙里烧香的人也多，他们俩虽站的是个偏僻的地方，但人就长得显眼，呆得久了早晚要招人注意。谢瑛是个本地人，常来烧香的，领着崔燮往山里行人少、路又平缓的地方走，到山顶有一片百里平坡，草木历历，风景又开阔，正合赏景。

两人捡了处人少树稀，有干净大石头的地方歇下，把马系在身后一株大树上，拿了些黑豆喂马。

从他们坐的地方放眼望去，正好能看到卢师山、觉山两处景致，天空又是秋天特有的明净锃蓝，看得人心胸开阔。崔燮站在大石块上远眺山景，念了一句&ldo;西山朝来，致有爽气&rdo;，感觉自己仿佛也有了王子猷一样的名士气息。

谢瑛从马鞍旁的袋子里取下一坛酒，一盒糕点，在地上铺了块织满彩纹的厚实毡毯，叫他坐下来吃点儿东西。

看着谢瑛又铺毯子又拿东西，崔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搓着手说：&ldo;我以为到寺里什么都有了，就没准备。早知道要野餐，就叫人做点吃的带来了。&rdo;

谢瑛摇了摇头：&ldo;倒不用在野地里待那么久，我只是想着到重阳日咱们没机会见面，提前带你出来爬爬山，喝菊花酒、吃重阳糕，也是个过节的意思。&rdo;

他倒出两杯微带碧色的酒，打开盒子，露出满满一盒糕点，举杯对崔燮说：&ldo;没叫人做重阳糕，只是些普通糕点，我记着你爱吃这几样。倒没叫人仿你家擅做的那些奶点心，怕你在家吃絮了。&rdo;

喝了酒便能驱赶寒气，暖暖身子。

两人举杯相碰，满饮了两杯。谢瑛还待给他倒酒，崔燮奇道：&ldo;往常你都不叫我多喝，今天居然开酒禁了？&rdo;

开禁还不好么？谢瑛斜欹过身子来，拿脸颊贴了贴他的脸，觉得还是凉凉的，就又给他倒了一杯，说道：&ldo;天气凉，给你多吃几杯暖身的。这是拿百果酒蒸的素酒，吃了也不怕冲撞禅寺，吃醉了就在寺里睡一觉，醒了酒再家去。&rdo;

嗯，反正平坡寺就是后世的香界寺，他从前去玩过，也没什么可看的。

崔燮吃着点心过口，又喝了一杯酒，提起壶来给谢瑛倒上，借酒遮脸，笑嘻嘻地对他念起了淫诗：&ldo;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rdo;

谢瑛果然不知道这诗是&ldo;淫奔之诗&rdo;，以为他就是撒撒娇，诉诉相思，便低头喝了他杯里的酒，握着那酒杯和他的手指说：&ldo;你这书倒不白念。孔子说&lso;不学诗，无以言&rso;，你这都会拿诗经代自己的话了，也算是学透了吧？&rdo;

崔燮转了转酒杯说：&ldo;还不算学透，我也才只读了朱子和毛诗的注释，还有许多理解不深刻的地方，得多听先生的讲解。辟如这首《采葛》，其诗就是见葛起兴，发本心深存之情志。女子以有所思之心与其当时采摘的萧葛艾等外物相感，神理凑合，其情思浡然而兴，故作诗以咏之。&rdo;

诗里写的本就是遍地皆是的野草，连这山顶上都能见着，只不过如今天气渐寒，这些草还没经霜就已经衰败了。若早一个月、半个月的出来，只怕还能见着正开花结果，生机炽盛的艾草呢。

他随意扯了几根半黄的枯草过来，也不管是不是萧草，在谢瑛手上绕了几圈，笑微微地说：&ldo;我也是有所见而起兴啊。&rdo;

见人起兴也是兴啊。

谢瑛反手握住他的手，把那草茎一半儿缠到他手上，捏着那只叫枯草衬得越发白净修长的手说：&ldo;我读论语时见说，&lso;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rso;。我们武学里不读经，后来忙着办差，也没处学这些，难得认得你这么个秀才，你给我仔细讲讲，什么叫作&lso;兴&rso;？&rdo;

……大哥，你要听的是哪个&ldo;兴&rdo;？

咱们俩一个半月没见面了，见面了不抓紧时间吃喝玩乐，还要讲《诗经》，这还叫约会吗？

崔燮感觉颇有些悲愤，恨不能撩起他的裙子教教他什么叫&ldo;兴&rdo;。

谢瑛看他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知道这时候还要讲经不人道，可是叫他又念诗又上手地调戏了这么半天，再不讲经就真要&ldo;人道&rdo;了。他摸着崔燮微烫的脸颊，安抚道：&ldo;你给我讲讲，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就山下平坡寺的故事，如何？&rdo;

这怕不是把他当六岁哄了吧？讲经还不如起来练个剑呢。

崔燮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无奈地讲道：&ldo;朱子释兴为&lso;感发志意&rso;，国学先生所解，是说&lso;兴者，性之生乎气者也。&rso;兴便是胸中一股振发激扬之气，先王采诗以教化百姓，便是为了兴其胸中之气。

&ldo;兴本于情。作诗时心中有待发之志，而外物正含蕴天地之理，其理又恰与我心中之志相合，情理凑合，心与物交感，则眼前之景自然化作文章妙句……&rdo;

眼前一个正该跟他的&ldo;有识之心&rdo;相取的佳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的&ldo;相值&rdo;&ldo;相通&rdo;，非要听他讲文章呢？

谢瑛盘坐在毯子一角，让他把头搁在自己大腿上，躺在那里慢慢讲书，自己拿着果酒时不时喂他一口。看他说的慢了，像是酒意要上头时，又拿着萄葡、海棠喂他，帮他解酒意。

他的火力比崔燮壮，这日子还只穿着几层单衣。拿东西时，宽大的袖子在崔燮脸上、胸前不时拂过，闹得他脸上发痒，忍不住抓住那只手，哑声说：&ldo;你把袖子卷上去，再刮来刮去的我可要撕了。&rdo;

谢瑛低头看了一眼，看见自家袖子半堆在崔燮脸上，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右眼和嘴角。眉眼是虽微皱着，嘴角却含着笑，伸出手来摸他的脸。

谢瑛低了低头，好叫他够着自己，任由他在自家脸上胡乱划拉，挽起袖子劝了句：&ldo;莫闹得太厉害，待会儿要去庙里，小心冲撞了神佛。&rdo;

崔燮惊讶地问了一声：&ldo;谢兄竟信佛？是居士么？&rdo;难怪他爱情观这么古板，还非得不学习了才能搞基……他原来还以为是因为明朝人就保守呢！

谢瑛笑道：&ldo;也就是见什么山上什么山，遇什么庙拜什么庙吧。从前随侍在宫里的时候听过继晓大师、李监丞他们讲佛道教旨，都觉着好。皇爷也讲究三教一体，我这成日耳濡目染的，自然也跟着信，不过我不如你信的诚。&rdo;

崔燮一脸问号，睁大眼看着他。

谢瑛看他这般反应，也有些迷惑：&ldo;你不是信菩萨吗？你当初给我的那张观音仿如菩萨化身，我在别处见的观音图都没那么清圣的。每到清明、佛诞、中元、新年……节庆时上市卖佛经的那个清竹堂不也是你家的？你给皇爷画的安天大会不也都画的如神佛真容落在纸上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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