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陌生的情愫,让他做出了非常失态的举动。是面上一直被他照顾着的紫容全数受了下来。不管是先前的冷遇,还是后面蹩脚的借口。
陆质想,紫容是很聪明的。有时候他显得天真,只是于这些世俗规矩而言。对于人心,或许他比自己看的更加透彻。因为他自己的心便是那样干净,任何人都比不上。
而陆质是个二十岁的皇子,在深宫浸淫二十年,他理应大度、冷漠、坚定。
但事出所愿,他常常容易动摇,被往事拖住脚步,还会突生不必要的心软。
他知道,或许相对怀里娇气的小花妖而言,是他更加需要成长。
&ldo;我太坏了。&rdo;陆质低声道,对着紫容,他是第一次这样的没底气。
紫容乖顺地趴在陆质胸口,两个人拥着沉默了一段时间,他才抬头,在陆质下巴上啾地亲了一下,道:&ldo;殿下。&rdo;
&ldo;嗯?&rdo;
紫容很喜欢一样地看着陆质,说:&ldo;我觉得殿下特别好。&rdo;
&ldo;或许没有你想的那样好。&rdo;陆质道。
紫容摇了摇头,突然说起了不相干的事:&ldo;从前,我是看不见东西的。只能听到一些动静,不太清楚,就,有人走来走去,有人说话,有人跪,有人起……&rdo;
陆质意识到,紫容是在说他在树身里的时候的事,嗯了一声,神情专注,等着紫容继续说下去。
&ldo;很多声音,后来,不知道哪天,突然能看了。一开始我看到的是书房后面的院子,很小,从来都没有人。然后看到了书房的房檐,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我就往里看……&rdo;
陆质屏住了呼吸,紫容捂着嘴笑:&ldo;不是你。是严裕安,领着几个人,在打扫书房。他们刚好开窗通风,就被我看见了。&rdo;
陆质的眉头在不经意间微微皱起,脸也绷着。紫容继续说:&ldo;我好开心呀,左看看又看看,就过了很长时间。&rdo;
&ldo;冬天来的时候很冷,我才第一次知道,落在身上的凉凉的东西是白色的……真漂亮。&rdo;
紫容在尽心尽力地回忆,他沉浸在精致的冬日雪景中,笑的很开心。陆质的脸色又好了很多,尽量不叫自己去计较紫容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他这件事。
&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又过了很久。&rdo;那个时候的紫容大概不知道年月如何计算,只会说&ldo;很久&rdo;,&ldo;天气变暖了,睡着的草木醒过来,灵息也多了很多。我看见很多人……&rdo;
他比划了一下:&ldo;带着刀,个子很高……没有殿下高,进来到处看看,然后又出去,再过很久……&rdo;紫容抿嘴笑笑,像想起了什么高兴事:&ldo;殿下来了。&rdo;
陆质略想想,道:&ldo;应该是承德十六年,发洪涝的地方起了暴动,宫里大一些的皇子全跟着太后去行宫礼佛,然后过年,等开春才回来。&rdo;
说完之后,他不讲道理地捏紫容的脸:&ldo;承德十六年……谁叫你偷看我那么久?&rdo;
紫容窘迫万分:&ldo;不是偷看……你开着窗户,别、别人都能看到……&rdo;
陆质道:&ldo;狡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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