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离他远远的士子冷笑道:&ldo;李兄不愧是前右相的曾门生,不止骂起先师来才高八斗,还能受着先师的教,一举夺得功名,真是划算的买卖。&rdo;
&ldo;是啊,当年多少文人在谢府门前打破了头,李兄威武,不知敲破了多少人的头才挣得一个再传门生的名号,无论是讲席还是文比都要别人让他这个天之骄子,如今耕耘有果,后世之文人该当效仿才是。&rdo;
李述面色一沉,冷笑道:&ldo;宁兄眼高于顶,不屑于我等为伍,不知此次策论可得学监几分赏识?说来听听?&rdo;
那人面皮也是厚,道:&ldo;说起眼高于顶,宁某家贫自然是比不得李兄,连相府千金也退婚,再往上,只怕是瞄着凤君之位去的吧,哈哈&rdo;
再有数年,女帝便要初成年,听太上皇那边的信儿,没有要从藩王中选一个孩子的意思,估摸着就是要选凤君了。
虽说这都是没影儿的事,但架不住民间议论的多,是以见了他们这一代年轻的士子,便调笑说是奔着做凤君才去考科举的。
李述见周围人都笑了起来,恼羞成怒道:&ldo;是那宋明桐自己不守妇道,妇人考什么科举!我就看她今天怎么闹笑话!&rdo;
&ldo;哎呦喂,宋相没退隐前,你可称赞人家宋小姐考科举乃是才貌双全,宋相一退隐就拿人家考女翰林说嘴。不说了,反正我手上有百两闲钱,丢了就丢了,押宋小姐。&rdo;
&ldo;还是金兄阔绰,今天这酒钱我们就收下了!&rdo;
哄笑间,只有李述笑不出来,心中暗恨宋明桐让他丢了颜面,正盘算着如何反击回去时,烟雨楼下一声梆子响‐‐
&ldo;放榜了!!&rdo;
楼中的士子同时收了声,纷纷屏住呼吸。
先公布的是三甲进士,喜报不断,中甲的人热泪盈眶,连忙回家报喜。而二甲的人,纵然中了进士,也都是一声叹息。
谁不是十年苦读过来的,个个万里挑一,今次中了二甲,只怕一生与一甲无缘。
正报着二甲的名号,楼外走入一些中年人,楼中的士子连忙起身相拜‐‐
&ldo;学生见过李学监。&rdo;
李学监是个和气的人,见他们都在等着喜报,接过报排名的人手中的二甲名单,笑道:&ldo;都是国学监学子,今日老夫也来凑个热闹,我看看着榜上……哎,二甲头名,李述,难怪其他几个学监都夸赞过你,你果然才情过人。&rdo;
李述本能地要拜谢,忽然面色凝滞住,道:&ldo;学监说……学生是第几名?&rdo;
李学监一皱眉,想着这人怎么连点礼貌都没有,压着脾气道:&ldo;二甲头名呀,已是不错了。&rdo;
旁边的士子嗤笑了一声,连连拱手道:&ldo;学监见笑了,李兄以为状元郎已是囊中之物,正高兴呢,一下子掉到第四名,有些慌罢了。&rdo;
李述整个人都呆了,此时外面又有声音传入‐‐
&ldo;一甲到!一甲到!&rdo;
外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滚进楼中,却是李家的仆人,见了李述,面色未见喜意,反倒有几分慌张。
&ldo;公子……&rdo;
李述目眦欲裂,冲下楼抓住那小厮道:&ldo;是不是弄错了?不是说一甲有我一席吗?!&rdo;
小厮被吓了一条,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旁边有士子抢过他手中的红纸,看了一眼,愕然道:
&ldo;状元郎宁焕、榜眼窦宪、探花,这……探花怎么是宋小姐?!&rdo;
烟雨楼上下与京城其他各处一样,顿时爆发了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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